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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触地的前一刻,季晨手上一用力将张盟扭转到侧方,然后当了肉垫带着两个人的重量结结实实砸到酒吧的地板上。有人护着张盟倒没摔疼,揉了揉手肘站起身。他伸手去拉季晨,谁知季晨已经自己撑着地板站了起来。
这时有人惊叫起来,张盟定睛一看,他们刚才摔倒的地方染了血色,鲜红的血液混合着透明的玻璃碎片。是之前那咸猪手摔碎在地上的酒杯!
张盟赶紧去瞧季晨,只见他眉峰蹙着,伸手从胳膊上拔下一块带血的玻璃碎片。右侧手臂上伤痕深深浅浅,分不清到底有几道口子,血淋淋的瞧着很是吓人。
酒吧冲突一下子升级成流血事件,那壮汉也慌了神,连忙辩解:“大伙儿都看见的啊,他们自己摔的,不关我事。”
张盟瞧着那血色刺眼,转头骂道:“你摔的杯子,你推的我,你得负全责!”
“分明是你自个儿倒下去的,怎么能赖我头上?”那壮汉怕真要扭送他上警局,刚才的嚣张气焰顿时矮了一截。“再说,你刚也揣我一脚呢!”
这时酒吧的保安终于姗姗来迟,询问出了什么事。季晨开口:“算了,走吧。”
那壮汉如蒙大赦,甚至开始称兄道弟:“还是大兄弟明事理,一场误会而已,咱们还是散了吧。”
张盟不依不饶还想骂,被季晨扯住胳膊往外带。
“你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能便宜了那傻逼?”张盟忿忿不平。
季晨冷眼看他:“以后少来这种地方。”
张盟噎了一下,辩解道:“我今天第一次来。”
“真的?”季晨挑眉看他,这时他们已经出了酒吧门就站在张盟那辆车的前面。“那怎么你的车可以停车位?”
张盟冤枉啊,一般这些酒吧门口都会预留正门口的停车位给豪车,属于一种有钱人的特权和酒吧自身变相的宣传。若是寻常酒吧他那辆揽胜还根本不够格呢,因为是gay吧受众少一些,因此门口的人才直接引导他将车停在了这里。
若是工作人员告诉季晨那是专属车位大概只是一种不许他停的敷衍说法,但张盟不好直说这些人惯会看人下菜,以外在的身价将人分作三六九等。见着豪车就毕恭毕敬,见到国产车就差别对待。
他只得再次保证:“我真的是第一次来。”
他偷瞄季晨的脸色,又瞧瞧对方的胳膊。主动说:“我送你去医院吧,今天多亏你了。”
“不用。”季晨低头看了一眼,伤口不深,用不着缝针。
“那怎么行,你需要消毒包扎,是不是还得打破伤风啊?”张盟从小就怕痛,破个皮嚎得比谁都大声,真的很佩服季晨伤成这样还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去药店买点消毒水和纱布就行。”季晨坚持不去医院,然后忽然想起什么,从裤兜里掏出一条银链子递给张盟。“你的吧,忘在更衣室了。”
张盟接住自己的项链,今天在酒吧刚看到季晨的一瞬间他还以为对方也是gay,原来是专程给他送东西才找来的。
“我走了,可能得等我好了才能约课。”季晨转身要往另一边走,张盟赶紧叫住他:“你不会还想自己开车回去吧?”他右手的伤还没处理,再说都这样了还能握方向盘吗?
张盟觉得自己有责任和义务负责到底,季晨今晚会受伤都是因为他。若不是季晨找来他很有可能已经被揍了,若不是季晨挡在下面今天被玻璃扎的人也是他。
于是张盟强行将人押送上了自己车的副驾驶,不顾季晨的拒绝先开车去了一家药店买来消毒棉签、碘伏和无菌纱布。
两人在路边简单给季晨处理了伤口,虽说当时流血不少,但眼下伤口已经基本不渗血,那些碎玻璃渣被棉签清理出来的时候季晨小声哼了一下。极轻的一声,但还是被张盟捕捉到了,他吹着伤口说:“疼你就说出来嘛,别忍着。”
季晨胳膊缩了一下,表情有一些不自然,别开眼道:“可以了。”
“你是不是冷啊?都起鸡皮疙瘩了。”
张盟这才注意到季晨还穿着背心短裤,虽说十二月的深圳室外也有十来度,但穿这么点也太少了。他扶着对方要去车里,季晨似乎不喜欢别人把他当病号,挣开了他的手自己坐上副驾驶。张盟将空调温度调高,按季晨说的地址设好导航。
从福田到宝安,就算是晚上也至少要半个多小时。车里播放着音乐,张盟想起自己最该对季晨说的话还一直没讲出口。
他忐忑地说:“那个,上回的事不好意思啊,是我没弄清楚。”张盟偷瞄副驾驶上的人,见季晨不为所动没有反应,“我知道光说没什么诚意,哪天请你吃饭,日子你来定,成吗?”
季晨终于收回了一直看着窗外的视线,用低低的嗓音说:“吃饭就不用了,我接受你的道歉。”
后来好几次张盟想挑起话题和季晨聊点什么,可总觉得车里氛围不对,几次张了嘴又闭上,竟是难得地一路沉默着开到了目的地。
季晨住的地方虽然离机场不远,但位置真的很偏,属于张盟这种在深圳生活了二十几年的人也从来没到访过的郊区。外环的夜晚和关内完全不同,不到十点马路上几乎就没了行人,昏黄的路灯照耀着清冷的街道。
身后是灯光渐远的繁华,远处是连绵一片的庄稼田埂。机场塔台的灯光亮着,在夜幕中犹如一座灯塔。
季晨下车,张盟忙叫住他:“把你车钥匙给我吧,明天给你开过来。”
季晨拒绝说:“不用,我找个同事去帮我开回来。”
《夜航之歌歌词》第47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