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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也算是态度谦和有礼了吧。即使以后没交集,没必要撕破脸的不是吗?
他盯看了我一会,平静开口:“温和的表相下,隐藏了愤怒、不甘与委屈。借由繁忙想让自己转移心神,但效果甚微,迫切想要一个人安静寻找自身价值,这样才觉得不被伤害。典型的……”
“楚高城!”我扬声喝断,眼中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你或许是站在某个塔尖上的人,智商高,善于推理、分析人性,但请你尊重一下被你分析的人!我不是罪犯,没义务满足你的成就感,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插画师,惹不起退避三舍躲开,这样也不行吗?”
他的脸在那一瞬冷了几分,我选择无视。提着袋子与他擦肩而过,进到洗手间,将有关他的洗漱用品也一起扫进了袋中,最后一起拎到门边放在门外,回头看他,“请吧。”
高城垂眸,再抬眼时大步走向我,在门前处停下,低了视角看着我的眼睛:“有件事有必要提醒你,当初我住进这里并非我所愿。”
我滞了下,颔首点头:“明白,关于隔壁后期装修的责任与费用全由我来,也会向房东太太取得房屋买家联络电话,你可放心。”如果他担心的是这的话。
讥嘲的浅弧又一次出现在他唇角:“联络电话不用问了,已经输在你手机里,欢迎随时联络商讨。另外,关于私自删除我笔记本内信息的多项罪例,我会保留权利。所以就目前而言,我还是你的债务人。”
说完这些,在我惊愕的目光中,他擦着我的肩膀而掠过,看也没看地上收整好的东西,径直走入电梯。电梯门关闭的霎那,悠远漫长的语声淡淡飘来:“夏竹,你摆脱不了我的。”
这是一句咒语!
在高……不,该称楚高城才是,在他撂完那句话离开后,我站在门边良久都没动。脑中不受控地盘旋着他那些被我打断的心理分析,感觉像连我都没认清的心态,被他给如气泡般一言戳破。而后来的意思大抵也恍悟过来,找房东买下隔壁那间屋子的人,是他。
所以兜转了半天,我依然在他阴影之下,摆脱不得。
低头间看到那个满包的袋子,微微怔忡,转身把门关上了。可片刻之后,我闷闷地握着钥匙站在隔壁门前,就在刚才,清洁阿姨敲响我屋门询问门外的东西可要收走,迟疑再三还是婉拒了,然后就有了这一刻。
告慰自己,只是不想再多添一项债务,落他口实。因为东向是我丢在门外的,若被清理走,他回过头来追究,一定又有各种说头将我定辩的颜面扫地。尤其是,他那台被称为内含“国际机密”的笔记本也在里面。
了悟他离开前提及保留那些权利的用意,警告我休得擅自扔他东西。
隔壁门的钥匙也是在整理的袋中找到的,在开门的霎那,脑中晃过一个念:此刻我这物归原主的行为,算不算非法入侵他屋?握在门把上的手颤了下,但门已被推开。
本以为会看到焕然一新,或者装修进行中的一幕,可呈现眼前的是:一地碎片凌乱如当初,厨房被炸后,根本没任何改变。
那个骗子!还说正在装修中,哦,他没说,是我看到有工人模样的人出入房子,又自以为是了。把东西愤愤丢下,再愤愤甩上门,回到屋里后还觉气不顺。整个事的可气点在于,他什么也没做,我却自己踏进了泥坑,等于是被卖了还在帮着数钞票的感觉。
第66章咒语
中午时分,我终于平整好心情迈进画廊,只有小童坐在工作台后,角落安宁平和,没有碍眼的身影,很好。可下一刻小童抬起头,“夏姐,来了啊。今天比较空闲,想把这幅城哥是素描给上色了,咦,城哥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我面色微沉,但不想让小童看出来什么,只淡淡道:“他不来。”
小童没再追问,又埋头在画中。而我的视线却难从那副素描画上移开,不得不说,小童的水平比起当初她来应聘时要高了许多,将他的神韵抓得十分准。
有形的可以驱逐,无形的却……挥之难去。就像在画廊工作的下午,会无意识地去看那个角落;就像傍晚回到家,明明平日也不噪杂,却觉屋内安静压抑;就像不小心走错房,看到那本遗落在椅上的《行为心理犯罪学》,夜里临睡前还是捧起了继续读,一读半宿;就像早晨起来换衣服,摸到外套口袋里的舞台剧票,想到还有一张不在我这里。
连续几日,阴,北风二至三级,寒流来袭。周六夜里下起了雨,风刮得呼呼响,但周日出门,却见阴转了多云。
江燕亲自开了车来到画廊,原本无意去看那出舞台剧了,盛情难却只能收整随去。在去的路上,江燕眼底眉梢都透着欣喜地告诉我说首场演出的票全部销售一空,而她在上预卖的后几场票也都售空了。说这里面有我的一份功劳,因为她把我画的那副宣传插画当成了活招牌曝在上。
听得我暗暗心惊,那晚城市论坛帖子的事之后虽没后文,但难保警方是否已将星光社列为重点侦查对象。假如,只说假如,一旦证实并被定罪,我岂不成了帮凶?
背脊倏然而凉,冷汗沁出。
转念又想那天晚上与……楚高城讨论,最后他推断发帖的燕归来并不是星光社,基本上他的判断90%成立。轻舒了口气,稍微安心些,状似随口而问:“江社长听说过前几天城市论坛的事吗?”
本以为江燕会掩饰,却见她轻笑了声道:“你是指那个热帖吧,后来别人跟我说了。夏竹,是好事就得乐见其成,你说对吗?”
从她的笑容中,我辨不出这件事是否她主导,若换成是他或许能看出一二,我的功力就浅了。不管如何,星光社只要不是那燕归来,在这件事上只属于投机取巧者。
抵达剧院门前,被如潮的人群给吓到了,门口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不说,车子刚停下就有一群人围堵过来。江燕见状略蹙了蹙眉,对我道:“咱们先别下车,我打电话叫安保人员。”
电话打过去没一会,就有一排身强力壮的制服大汉过来,车门一开,立即有数十支话筒伸过来,各种记者问题噼里啪啦。若不是有安保人员拦着,我跟江燕估计能被淹没。相比之下,江燕显得很镇定,在即将迈入剧院门内时,她还回转过身含笑对众人道:“感谢大家对我们星光社的厚爱,本次演出之后,将会不定期推出系列插画本,就由我身旁这位美女插画师制作,一切精彩尽在以后呈现。”
惊转视线,我何时同意制作这个插画本了?可江燕却对我温柔一笑,拉住我的手转身走入剧场,等人声不再哄闹时,她才道:“这个创意是临时想到的,没征求你意见就先宣布了。我有预感,这将会是一个绝佳的idea,夏竹,你做好准备成为一个名画家吧。”
被逼上梁山是否就是我现在这刻的感觉,原本在发现编剧以那起凶杀案为题材修改剧本,就萌生了退意,可因受制于合同不得脱身。而今,更是泥足深陷,与星光社彻底绑在一起了。江燕或许说得对,今天之后我可能一夜成名了,但这样的成名方式不是我想要的。
《彼岸浮屠百度百科》第35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