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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当年的亲密战友,如今的老朋友就这样活生生的消逝了,死在了自己面前,看他那么痛苦的离开这个世界,而他却根本无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他好恨,真的好恨!或许对于已经死了的人来说,死亡就是解脱,但是对于象他这样依旧要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生活下去的人来说,这些可怕而恐怖的记忆却要一直深深地印在自己的脑海中,直到他死,直到永远!
“希特勒,我从没有这样的恨过一个人,而从今天开始,我发誓我要一直恨你,我要诅咒你不得好死!我要诅咒你永远生活在地狱中!永远,永远……”老元帅擦干脸上的泪水,咬牙切齿的重重捶了一下地面,手上传来的痛楚更是让他坚定了心中的意志,他恨意无比的诅咒着元首,诅咒着这个将千万人带入痛苦深渊的狂人。
“我要撑下去,我一定要撑下去,我要亲眼看到那个恶魔死,我要亲眼看着这场罪恶的战争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才更新,上周末部门组织旅游,玩得很疯,所以思绪有些乱,到今天才稍微好些,写了这些放上来,希望大家喜欢!
各自的坚守
就在我听完希特勒发表的“报复演说”的当天凌晨,我接到沃尔特电话,得知他目前尚未受到牵连而一切安全,心情平复后不久,天刚亮,带着无比勇气和责任的我就在家中众人的担心和殷殷嘱托中只身前往柏林,想将沃尔特在公爵府里的那些仆佣都带离那个风暴中心,是非之地,也算为他解决一些后顾之忧。只是,这些事情我都没有在电话里告诉他。
然而,我万万没想到,我来的还是太晚了……在行刺希特勒事件发生的前不久,7月中旬时,盟军又对柏林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轰炸,这次轰炸的面积之大,范围之广,堪称历次之最,据说约有1200架次的盟军飞机携带着15000吨左右的炸弹倾泻在柏林的土地上。所以,在轰炸弹、燃烧弹的热烈“问候”下,曾经幸免于历次轰炸的皇家御用森林格鲁纳瓦尔德也终于难逃一劫。
在往森林行进的一路上,我看到被烧得焦黑的大片森林心里已经开始发凉,越往里走,心也越发的沉甸甸的,我再一次见识到了死神的威力,我似乎看到了死神悠载悠载的飘荡在人间。在阳光下,每一片我熟悉的田野和树丛都是静悄悄的,原先车来车往的交通要道上除了我,除了些倒毙在路旁、房子附近的死尸外,我看不到一个人影。这种战时里体现出的异样的非尘世的沉寂不断的把无言的恐惧注入了我的心中。
每路过一栋给炮弹打得千疮百孔的空房子,每看到一支在焦土废墟中“站岗”的光杆烟囱,我心中的恐惧也就增加一分。一路走来,除了这些已经“死去”的房子,死去的树木、花草,我连一个活的东西都没有见到,散落在道路两旁的尽是些在轰炸中死去的小动物,那些曾经被豢养在豪门之中的家禽、动物或死、或逃,原本鸟语昂然、小动物出没的活力森林,此刻也象是死了一般,毫无生气。
树枝头上不再有鸟儿歌唱,森林里也不再看见小野兔、小鹿欢乐的蹦跳,甚至连树叶也不再发出“沙沙”被微风拂动的声音,除了我走在这些碎石瓦砾上发出的声响来打破这一片死寂外,什么声音都没有。在有些开始腐烂的死尸的身体上,沾满了一群群的绿头苍蝇,还有那种令人作呕的腐臭味也不时地飘进我的鼻子里,除了让人看了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外,更是让人掩鼻欲逃!
当我看见离沃尔特家很近的克莱尔小姐家的别墅,曾经掩映在重重绿荫下的精致小楼只剩下一幢没了顶,墙体也被削掉大半边的废墟时,我心里保留的最后一点希望化成了泡影。他家的房子是不是也变成这个模样?那些家中的仆役们是不是也已经不知去向?又或者是不是已经在轰炸中……我不敢想,一点也不敢想,生怕片刻之后看到的事实也是与此同样可怕的死寂笼罩一切!
当我踩在胡乱摊倒在地上的建筑碎砖上,踉踉跄跄地来到了目的地,真正地站在冯?施特隆德公爵府面前,站在那幢宏伟而华丽的,曾经让我感叹阶级之间天地之别的德式建筑面前,我眼前看到的景象最终还是让我的心彻底凉了,彻底沉到了谷底。上帝啊!这一切发生的也太不真实了!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庄园,原本那一大片碧绿的草坪被炸弹炸得显露出了地表的原色,灰陀陀的石块和泥黄色的土地一起,难看的光裸在空气中,那些茂盛而美丽的花草灌木被燃烧弹摧残过后,变成焦黑的枯枝,即使还有些依然坚强的露着一丝绿色,却也已经奄奄一息,蔫头搭脑的即将死去;在庄园主体建筑旁曾经有栋外围白色护墙板的老宅子已经荡然无存,见到的只是长长的一条熏黑的花岗石矩形地基。
曾经满满的挂着历代祖先画像的幽深走廊,到处装饰着中国风格饰品的豪华大厅、有着华丽的洛可可风格的楼梯、有着沃尔特童年生活轨迹的公爵府,也几乎象克莱尔小姐家一样,没了房顶,大半边的墙壁也都坍塌下来,只剩下一圈墙体勉强支撑着破烂不堪的三层楼体。
“还有人吗?这里还有没有人?曼海姆先生?……乌莉太太?……卡特雷娜?……你们在吗?”我大声的呼喊着,不断地在废墟上四处呼喊着,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我。其实我心里也早就明白,离大轰炸过去已经好几天了,即使有人在轰炸中幸存下来,也早就逃离了这里,怎么可能还会有人呢?只是我现在无从知晓,在此次轰炸中这里到底有多少人受伤,是不是有人罹难,一无所知而又姗姗来迟的我实在是愧对沃尔特当初的托付啊!
想到这里,我心中充满了自责,是我太过大意了,也太过低估了此次轰炸的受灾面积,在维也纳得知柏林又一次受到大轰炸的我,一厢情愿的以为这里应该还象前几次一样,能逃过轰炸的劫难,可却万万没有料到,今天见到的会是这副模样!是啊,残酷的战争又怎么会容许世间出现太多次的侥幸呢?
极度懊丧和失望的我慢慢走近只剩下半截的主楼,一楼的大厅中所有的玻璃、瓷器、吊灯之类都在轰炸中粉身碎骨,家具也大多桌翻凳倒,那些昂贵的异国地毯和缀满金丝线的厚绒窗帘大多都受到了战火的荼毒,变成象焦碳一样的块状物体。
我又抬头向二楼望去,曾经挂满沃尔特祖先画像的那条长长的走廊被炸弹从中间炸出了一个硕大的窟窿,那些或笑或严肃,或端庄又或是和蔼地注视着后人的祖先画像也大多被毁坏了,有些画框被炸飞了半边,有些画像被大火烧过后只留下焦黑模糊的一点容颜,还有些干脆就已经在战火中被烧毁了,只剩下几幅画,孤零零地半悬在墙上,画上的他们依旧温婉的笑着,凝视着后人,似乎依旧在过着当初那种不知人间疾苦的贵族生活,又或是在嘲讽着后人们生活的这个群魔乱舞的时代。
《盛开奥地利的玫瑰》第230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