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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后的奥地利成为名副其实的瓦砾世界,占领军士兵的世界。苏、美、英、法四国军队涌入维也纳,把这座城市割成四大区分别管辖。当然,清除瓦砾不会是胜利者的责任,这项艰苦的工作就落在了所有的妇女肩上。
我来到维也纳这些日子,每天看到的几乎都是在大街上清除战争瓦砾的妇女大军。她们每天只能从占领军的救济处领到700克面包,但从事的劳动却非常繁重。由于所有的成年男人几乎都被关在了战俘营里,剩下的只有老人和孩子,因此这种应该由男人们做的工作就只能落在她们的肩膀上了。
她们要把完好的砖头挑出来,敲掉上面的灰浆,然后整齐堆放好,还要把小山一样的碎砖残瓦集中起来用小车运走。清除楼房里的瓦砾是最苦的活,而且有危险。很多楼房并不是被炸成了一堆瓦砾(如果那样的话还比较方便处理),而是没有了屋顶,没有了窗框,楼内的东西都被烧空了。
这样的楼房有的是可以修复的,有的已经被烧酥了,有很大可能倒塌。她们没有任何机械,要提着一只铁桶爬上爬下地清理这些楼房里的瓦砾垃圾,劳动强度很大,而且要特别小心,由她们清除的瓦砾在维也纳郊外堆成了一座大山。
我很敬佩这些妇女,在战时她们的丈夫、兄弟走上了前线,为国杀敌,她们全力支持,在后方默默支撑起整个家庭的重担,养儿育女,照顾老人,操持家务;战后,她们的丈夫、兄弟或战死沙场,或被赶进了战俘营,承担起国家发动战争的罪责,而又是她们默默擦去眼泪,抚平战争给她们带来的失去亲人的创伤,坚强地挑起重建城市、重建人民信心的重责!
以前我只认为中国的女性勤劳善良,身上都带着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现在看来,其实全天下的女性都是伟大的,即使大家的历史、文化毫不相同,但她们的身上却同样拥有着这些美好的品德。
在维也纳短暂停留的几天时间里,我都刻意投宿在一些有美国士兵巡逻的旅店附近,因为我实在被这一路行来听到的那些骇人听闻的强奸事件给吓怕了,因此总觉得有美国兵巡逻的地方应该是安全的,这些肆无忌惮的苏联人总不会再这么猖狂下去。
其实,在我到达维也纳之前,在经过一段时间无组织无纪律的的性放纵后,这股强奸风的浪潮也开始逐渐回落。由于四国军队已经进驻奥地利,因此苏军也开始严明军纪了,动不动就是关士兵禁闭。这或许就是我一路行来,没有遇到任何人身威胁的主要原因吧。
或许他们也开始知道,过去他们是要赢得战争,而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赢得人心。特别是美、英、法3国军队进入了维也纳,负责西区的防务。苏军士兵要是还胡作非为,斯大林恐怕就要丢不起那个人了。
原本我并不放心这些苏联士兵,每每在街上看到前方有苏联士兵走来,下意识的就要绕路走,根本就不相信这些见了女人就要大发兽性的苏联人会真的开始整顿军纪。直到有一天,我亲眼看见过一个场景后,才开始相信,原来他们是真的开始严肃纪律了。
那天,我正要去曾经工作过的威廉敏娜养老院看看那里的情况,经过费茨勒路时,看见一个苏联士兵正使劲拽着一个奥地利妇女的肩膀,嬉皮笑脸的用半生不熟的德语说着:“来吧,女人,我们开心开心!”而那个妇女害怕地不停挣扎着。
我一见这个情形,真的有种气血上涌的感觉,也顾不得怕不怕了,心中怒骂道:“下贱!”便立刻四下寻找,想找个大砖头去砸那个混蛋,也好帮帮那个可怜的妇女。正当我抓起一块大砖头就要朝那个男人扔过去的时候,从不远处象变戏法一样突然冒出了4个苏军士兵。
只见那个士兵一见到这4个人出现,立刻脸色大变,忙不迭的放开了那个奥地利妇女,转身就要跑。这时那4个苏军士兵几个箭步上前,四人一人抓一边,把那个混蛋的四肢牢牢地抓起象悠麻袋似的把那个衣冠禽兽悠起来朝着随后开过来的一辆卡车上摔过去,那个家伙飞过去,落在车上后一动都不动了,就象是死了一般。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一下子无法从刚才的热血汹涌心情中缓过神来。那四个士兵处理完这件事情后,非常礼貌地走到那个被吓呆了的妇女面前,真诚的道歉,还帮她把散落一地的土豆全部拣起来装好后,还给了她。等这些人走后,我突然有些感慨自己看到的这一幕,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滋味。
在维也纳呆的一个多星期的时间中,我到处找那些驻军打听战俘营地点的同时,也接触到了这四个国家的士兵。与他们接触下来之后,发现果然每个国家都有自己不同的特点,这四个国家士兵给我的感觉也是各不相同。
我在奥地利多年,接触最多的就是奥地利人和德国人,其实这两个国家的很多文化都几乎如出一辙,说的语言也都是德语,至多有些方言的发音不太一样,而人的个性方面也大同小异,因此这也是为什么自从奥匈帝国灭亡后,一直有呼声要合并德奥两国的最大原因。
我发现奥地利人的个性没有德国人那么固执,也没有他们的那种善于组织和讲求条理性的习惯,大多数的奥地利人都有些散漫,疏懒,生活节奏相对于德国也比较慢,这可能与他们这个国家的人普遍爱好音乐有些关系,所以奥地利自古以来就出了许多位音乐家,“音乐之都”这个荣誉桂冠自然也落在了它的头上。
德国人在世界上以个性严谨、固执而出名,做事大多喜欢遵照各种既定的规矩,讲究条理性,长于组织,当然这些习性的确是非常好的,但是在我这个来自讲求圆滑、中庸古老国度的中国人眼睛里看起来,有时侯他们实在是有些不善于变通,有些“一根筋”的感觉。
与德国一样有着悠久历史的法国和英国,其实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几个世纪以前,这几个国家都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兄弟国家。尤其在19世纪的时候,“欧洲的祖母”维多利亚女王的众多儿孙都或嫁、或娶了欧洲各个王室的公主、王子,使得整个欧洲包括俄国在内的所有皇室里都有了那扯不断,剪还乱的姻亲关系。我甚至觉得在欧洲发生的这两场世界战争,其实有点象是几个兄弟在窝里斗!
我接触过英国士兵和法国士兵后,发现英国人和德国人其实有些想象,在很多地方上都比较讲求礼数、讲究规矩,做事的时候也是一板一眼,但他们比德国人看上去更温文而雅一些,没有德国人那么直来直去。尤其这些英国士兵对于我这个中国人的问话,都能耐心而仔细的回答,显得相当彬彬有礼,因此我对英国人倒是生出了不少好感。
而法国士兵却是我非常不喜欢的,他们就象以前我见到过的“高卢鸡”一样,显得傲慢而愚蠢,相当不耐烦的象赶苍蝇一样应付我的问话,在马路上巡逻的时候对那些干活的妇女呼来喝去的,非常蛮横的样子。
《盛开奥地利的玫瑰》第271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