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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您知道那些可能被军事法庭审判的将军们现在的情况吗?”
“唉!我不知道他们到底会被判什么样的刑,我只从报纸上知道现在他们还被关押在柏林等候审判呢!听说有些当过占领地总督的战犯还要引渡回去,到那些地方接受当地人民的审判啊!真可怜啊!当初的将军如今却沦落到被千夫所指,万夫所骂的地步,唉!战争啊,这都是战争惹出来的祸啊……”老先生说着说着,颇为伤感的叹息道。
我无语,转头看向窗外,思绪却已经飞了出去,想到上了年纪的爷爷还要保受牢狱之灾,心里一阵难过。爷爷,你一定要保重啊!
在奥格斯堡下了火车后,告别临座的老先生后,在问讯处的指引下,我立刻赶往长途汽车站,乘上了开往城郊的汽车。说来也算是因祸得福吧,居然在开往不是我目的地的火车上让我得到了关于战俘营地点的消息,这可能又应了那句中国古话:无心插柳柳成荫吧。
车开出城后没多久,一个个灰色的方方正正的大型建筑出现在我面前,从车窗上看出去,依稀就能看见里面的确有不少密密麻麻的人,我心头一喜,心知那应该就是战俘营了,于是连忙在下一个车站就下了车,踩着有些泥泞的路面,深一脚浅一脚的朝战俘营奔去。
渐渐走近那个灰色的大建筑,就看到一群群穿着灰白相间条纹囚衣的战俘坐在拉得严严实实的铁丝网里,似乎正在听什么人讲话。我心跳的越来越快,一路小跑跑到了铁丝网跟前,伸着脖子朝里面张望,可太多太多的人,黑压压地一片,我根本看不到想要找的人。
在每一面铁丝网前,我都站上很久很久,以自己眼力所到最远的范围,通过那些战俘走路的样子和外形来辨认我想找的每个人。可人实在太多,纵使我把眼睛睁得再大,睁得直流眼泪,还是无法全部看完这些人。
于是,我在战俘营附近找了户农家住了下来,每天都等战俘们吃完早饭放出来散步的时候,跑去那里再仔细的看,我是下定决心了,无论如何,一定要把这些战俘营里的人全都找个遍!
时间就在我天天如同大海里捞针一样的寻找中过去了,这些天里,世界上也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8月6日,美军为进一步敦促日本投降,在日本广岛投下第一颗原子弹。原本我还不知道这件事,只是后来因为我天天去战俘营那里四处张望,引起了看守的美国士兵的注意,加上正好那天是投原子弹的日子,我这张东方人的面孔和怪异的举止让那些美国人大为惊疑,还以为是日本特务要来找他们麻烦呢,所以特地跑过来详详细细地把我的证件查了个遍,又围着我问长问短好久,最后经过我好长一番解释,他们这才松了口气。
3天后,美军对拒不投降的日本长崎又扔下了一颗原子弹,这次那些守卫看见我来,再也不理会我的探头探脑,自顾自地在门口巡逻。其实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我心里居然了一丝快乐!竟然也有一种报复得到满意结果的快感!
想那些该死的日本鬼子在我们中国的土地上,烧杀抢掠,尤其是南京大屠杀,活活把一个历史悠久的六朝古都变成人间地狱!整整30万人的生命啊,就这样被那些禽兽给夺走了!而今,他们终于也受到报应了!他们的老百姓也终于受到这种报应了!
可这些快感只是短短一瞬间,随后而来的就是一种悲哀的感觉,明明应该得到最大惩罚的是那些战争的发动者、屠杀命令的发布者以及屠杀行动的执行者,他们应该千刀万剐,他们应该受到所有人的唾骂,可为什么受难的永远是后方的百姓呢?
日本的天皇他首先应该负上这个最大的责任,如果不是他蓄意侵略我国,占领我国的资源,又岂能允许他的内阁提出这种无耻的侵略计划?
冈村宁次、东条英机、松井石根、板原征四郎、土肥原贤二这些在所有中国人耳朵里都如同恶魔一样“如雷贯耳”的名字,就象一个个难以愈合的伤疤一样永远留在了每一个中国人的心里,他们要为战争负责,他们即使死上一千次一万次也无法抵消他们给中国人民带来的苦难,可现在,他们的罪行却又要那些无辜的百姓来承受!百姓何其无辜?
我知道,中国的抗日战争就要胜利了,黎明就要来到中国人的身边了!因此,对胜利充满信心的我一直也在给自己打气,我相信,只要我坚持下去,一定,一定会找到我的亲人、我的朋友还有我的爱人!
一天下午,天阴沉沉的,我照例来到第三个战俘营的铁丝网前,正在认真的朝里面张望,突然听见从里面有个欣喜的声音叫住了正要换个地方寻找人的我,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睛楞在了原地,只过了一小会,一个我看着有些面熟的年轻士兵一脸欣喜地扑到铁丝网前,抓着铁丝网兴奋地叫道:
“是你,真的是你,苏小姐,苏小姐,你不记得我啦?那年在萨尔茨堡,我奉冯?施特隆德元帅的命令开车送你去的火车站,路上还碰到冯?施特隆德少校,你不记得了吗?”他满脸期待的看着我,过高的声线已经将一些战俘吸引了过来,他们纷纷围在他身边,好奇地看着这一幕。
啊,原来是他!我猛然间记起了往事,于是也高兴地拉住他的手道:“我记得,我记得,你是下士维克?海因茨对吧,对啊,你就是维克?海因茨!是你送我去的车站,没错,没错,你也被关在了这里啊?!你好吗?有没有受伤?”突然遇见曾经的故人,让我一下子也兴奋了起来,抓着他的手不停的问道。
“谢谢苏小姐,你还记得我,还关心我的伤势,我一切都好,没什么事情。你好吗?”他也高兴的回答道。
“我很好,只是我和一些非常好的朋友、亲人都失去了联系,我不知道他们的下落,后来听到所有的军人都被关进了战俘营,所以我这才来这里找他们的。”
“我关进来也有一个月了,也没看到过冯?施特隆德少校,不过他可能会关在最后一个战俘营里,因为那是专门关军官的,我们这里全是士兵。你可以去那里找找看。”他好心的朝后面一指,我更是象是看到了无限希望,于是我又问到:
“海因茨,你知道你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克拉茨?冯?舒尔曼的人吗?他50多岁,个子瘦瘦高高的,是去年9月左右才入的伍。还有一个叫洛克?迪帕尔的年轻人,他个子不高,中等身材,哦,他有晕血症的,还有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小孩子,才15岁的样子,他叫约瑟夫,你知道这几个人吗?”
“恩,好象我认识的人里没听说过这三个人,可能在后面的营里,苏小姐,你可以到后面去找找的。对不起,帮不上你的忙了……”下士维克?海因茨有些遗憾的说道。
“你不用道歉的,我还要感谢上帝能让我在这里遇到你呢!哦,太好了,终于遇到一个熟人了,我真高兴。现在我到后面的营地里去找找的我的朋友们,我明天再来看你好吗?”
《盛开奥地利的玫瑰》第274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