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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是客,我怎么能把他拒之门外呢!
“谢玖爷了!”
我让了身,柳亦吾便随着进来了,他快速地扫了一眼我的床榻,又快速地把眼神转了过来,说:“傅公子真是爱睡啊!”
“以前呆的地方伤了身体,将养起来很难!”
我随便找了个已成事实的理由把他那句带着软钉子的话给搪了回去。
“是啊,有病就得养,您看我前几天大病一来,倒了好几天,这一睁眼,竟然都到了随县境内了,呵呵……真快啊!”
“是啊,柳大学士这一病倒,梅某心里好像缺点什么,呵呵,还特意派人给小公主送了一封信,告诉了一下您的病情,小公主真是担心您啊,差一点就亲自过来了!”
这一招是雍墨问帮我出的,用他的话来说,病人生了重病怎么可以不通知病人家属一声呢,这要是真出点什么病危的大事,我们得担多少责任啊。
当时,我就觉得雍墨问这一计出得不错,现在看了柳亦吾微微变色的脸,我越发觉得雍墨问聪明绝顶了。
在这个互相牵制的世界里,最好,谁也别先逃出去,无论是谁先挣脱开了,对另外几方都是不利的啊!
第115章一雨吹销万里尘傅云海番外
认识她之前,我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名字有什么可称道的,那只是一个花名,对于一个出生就被父母抛弃的人来说,名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可言了。
可是认识她之后,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名字,被她叫出来后,是那么的悦耳动听,甚至有了那么多美好的意义。
她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我是她的沧海,我是她的巫山,我是他花丛中最炫烂的那朵,再也没有谁可以像我一样令她心动了。
我知道她这句话说得是出自于真心,但我更知道那只是一种迷恋,而非出自于爱。
这一点,只要我一想到,心就是痛的。
我生来就是被抛弃的,这一辈子也不可能知道我自己的父母是谁了,从我记事起,我就在别人的手中流转,任人买卖,最后终于被卖进了烟花柳巷,成了风月场里侍候人的小倌。
我少年时所有的梦想,都随着这残忍的事实而终结,我所有的灵秀与慧气,在进入那片污浊之后,都不复存在了。
我所学的、所会的,只不过是为了有一天讨好买我的男人,只要这么一想,心就疼得连呼吸都是艰难的。
十岁那年,初夜的痛楚几乎成了我的噩梦,那一夜的折磨,我在床上躺了三天,也未能养好。
十万两银子买我一夜,我都替那个花钱的男人不值,我哪里值十万两,这身皮囊即使再好看,又能怎么样,与冷冰的物件一比,只沦落到一个被人嘲笑的境地。
等我从床上再睁开眼睛时,床边又是新的面孔,我就想……为什么我还活着呢?要是死了也许会好过一些吧!
男人侍候男人,用自己的痛苦换来别人的逍遥,这种生活,生不如死,我在万般忍耐中苟延残喘,祈望着有那么一天可以逃离苦海,远离那肮脏的地方。——哪怕用死也行!
带我的师傅看出了我心里的想法,他对我说:“活着吧,只要活着总归是有希望的,要是死了,就一点盼头也没有了!”
是吗?活着就有希望,我的师傅盼了三十年,终于把自己的姿色全部盼没了,最终陷在这片泥地里,做了教导新倌的师傅,不是也没有挣脱开这里的索缚吗?
还有别的兄弟,仗着自己年轻时的那点资本,做着困兽一样的游戏,到最后呢,有的被弃,有的惨死街头,哎,好的或许也有,不过是千万分之一吧!
难道把他们换成了我,就可以了吗?我不信,我不懂得一点风月调情,我也不喜欢穿上女人的衣服扭捏做态,我是男人,我永远记得这一点,也因此,我永远也不可能像一个女人一样甘心认命的。
就是我的这种性格,让我在这种地方吃了不少的苦头,正红的时候尚且不得鸨母的喜欢,更何况岁数渐大。
也许真是因为年龄的增长吧,我竟没有了年少那股子坚持的个性,开始想着为自己寻一条退路了,哪怕到最后像别的小倌一样被抛弃,至少也在死前出了这片浑浊的地方,有了一块干净之地埋身啊!
可当这种想法确定,我也为了这种想法而努力时,我才发现退路早已经被我自己封死。
我初夜的银子是十万两,那么,我赎身的银子就要涨到二十万两,二十万两啊,寻常人家二百两银子可以过好几年,更别说这二十万两,这京都地界已是大赢国最繁华的地方了,尚且没有几人能拿得出来这二十万两,我又启敢盼望着别处的恩客呢!
这样一想,真是绝望之极啊!
人若是不红了,连带着有许多的恩宠也就会消失了,那位姓田的老爷来包我场的时候,我惊吓得手里的水杯都脱落在地上了。要是以往,我还可以用宠过我的那些恩客的名字挡一挡,可当年华到了二十,我的恩客却随着我的年华增长越来越少,用哪个去挡……想了半天,竟一个也没有。
那人在这片地界的口碑实在不好,我想这一夜就是我的死期了吧!
可令我想不到的是外面的一阵争吵过后,进来的人不是田爷,而是一位姓范的富商。
姓范的这位爷我认识,他叫范和,他经常来我们园子,还赎走了一位当红的小倌,可他从来没有点过我,我知道他不喜欢我这样的,我在床上的性情确实很难得人欢心,可有谁知道那只不过是我一种无声的反抗,我真不愿意他们碰我啊!
《梅开六度什么意思》第164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