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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抱着她,难敌她这娇柔身躯对他的诱惑,心下又有些蠢蠢欲动,眸底溅火,慢慢地俯身去亲她的胸蕊。
她身子一抖,觉出他的意图,便咬着唇将他的手往身下拉去,口中细声道:“陛下且摸,都肿了……”
他一下子抬头,脸色微变,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怎么不早说?”先前数场欢爱两人俱是万分投入,身心俱畅之时他也未察觉她有何不豫,眼下见她竟是被他弄成这样,当下有些恼火,又道:“传人宣御医来给你瞧瞧。”
她吓了一跳,忙道:“陛下疯了不成!”这事儿岂能让御医知晓?她轻浅一叹,又小声道:“臣无大碍,过几日便没事儿了,只是眼下、眼下没法儿再承陛下盛情……”
他用衣物重新将她裹住,脑中忆起先前她那主动、渴求、急迫和激动的样子,便又轻轻笑道:“既是知道自己这么受不住,往后便休要再来缠我不放。”
她的脸有些红,小声嘀咕道:“陛下不叫臣缠陛下,莫不是要叫臣去缠旁人?”
他不受她撩动,目光重又探向案上奏章,面不变色道:“你若一日变心,我绝不阻碍你身。”
她万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不由一哽,可转思又想到旁人所言帝王薄情,他既能对她这般说,那将来他若变心……这般一想,她不禁有些低落,轻声道:“倘是这次进士科中有女子貌美才绝,又有为官之能,陛下是否亦将宠之信之?”
他目光未移,脸色未变,“这天下,就只有一个孟廷辉。”
她怔了一怔。
鼻尖忽而有些酸,眼眶也跟着红了。
……是了,哪怕他将来要立后侧妃、坐拥后宫三千人,这天下也只有她一个孟廷辉。
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又还想要求什么呢?
他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见她久久不动不言,一低眼,看见她这模样,不由微微弯唇,叹道:“早就说过,你若能少想一些,我便能轻松多了。殊不见朝中新俊中有多少仰慕你孟大人的?便是此次进士科礼部试,亦有不少才学之辈意欲一睹朝中孟大人风采如何——我尚未疑心你会受那些年轻俊材们的吸引,你倒给自己找不痛快作甚?”
她被他这一番话惹得轻笑出声,暗啐自己心中过贪,能得他如此相待已是足够,便伸手去揽他的脖子,喃喃道:“溥天之下,还有谁人能有陛下之英俊挺拔之貌、睿智刚明之度、铁血刚戾之风?臣一生一世之念,唯陛下一人耳。”
他一手搂她,一手拾笔落字,口中笑道:“听你这话,旁人说你是谀上佞臣亦不为过。我岂有你说的那么好?”
有。
她打量着他的俊逸侧脸,安安静静地看他批复那一本本的奏章,心中默默道。
夜色如沉墨缓流,湮没一室光影,只留二人浓情浅涌,漫案遍地,倘佯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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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出西华宫后,她本是不以为意,谁知没过几日,他那一番话竟是一语成谶。
进士科礼部试前,孟府接连受到赴京的举子们送来的拜贴。
孟廷辉本以为来孟府拜贴的人该是那些女举子,谁曾想这当中一大半竟都是诸路州试中的翘楚之辈,更是不乏年轻俊材。
虽说她当年也于礼部试前投过巧,可毕竟没有径直去主、副考府上投帖问路;如今她即为权知贡举,自然不能收受这些拜贴,因而便严令府上下人拒帖于外。
可没过两日,曹京竟然亲自登府谒她,只为举荐一个名为尹清的举子。听曹京所言,这尹清亦是出自潮安北路,近两年来文章盛名遍享潮安一路,此次赴京后曾去拜谒过曹京,言间有意亲附孟党一流。
孟廷辉明白曹京的意思。
天下士子自然是亲附孟党的越多越好,而这尹清又极可能将来举进士入朝为官,想必曹京心中亦是想要早早拉拢似尹清这样的举子,好在此次进士科中揽个先机。
她深知这次进士科意味着什么,当下没应也没拒,只收了那帖子,应付了曹京两句,隔日便将此人忘在了脑后。
章八十九有尹其人(中)
新帝登基后的首次进士科,着实令京城热闹了一把。又因这次进士科礼部试是由西党老相徐亭与锋芒初露的孟廷辉同知贡举,天下士林一时间格外侧目,朝堂内外人人都在观望这一科礼部试在这二人手中会呈什么样的结果。
外人都道这将是一场老臣与新党间的明争暗斗,徐亭与孟廷辉势必都会在礼部试时为自己一派揽慕人才,锁院后二人间的矛盾更将是一触即发。
谁曾想,礼部试三日毕,锁院判卷整一旬,礼部贡院中竟是没有一丝徐、孟二人不穆之闻传出,这倒让京中一干伸着脖子看好戏的人失望透顶。
就连孟廷辉在锁院之前,也没想到徐亭会这般配合、判卷诸事一切依例而为,从始至终都没对她有何不满过。可她人在贡院时转念一想,又马上明白了其中缘由——
徐亭心中不是不想趁此机会为老臣们揽材,只是他看得格外明白,那就是孟廷辉被皇上除掌吏部铨课一事不可能会变,倘是他特意点取某几个与试者为贡生,孟廷辉又岂会不知那几人必是亲附老臣之流?便是这些人将来举进士入朝,又安能顺利经孟廷辉之下的铨课磨勘升做朝官?因此,徐亭宁可表面不动声色地“让”过礼部试这一场,待将来再暗下拉拢他看中的那些人罢了。
孟廷辉这边看得懂徐亭的心思,却也知徐亭亦必明白她同样不可能为自己谋私。她虽是与徐亭同知贡举,可毕竟徐亭为主她为副,在徐亭一切按例所行之时,倘是她有何出格之举,势必会遭徐亭及一干礼部属吏们的质疑,到时又将会引来一波老臣们的怒骂声讨也不一定。她眼下虽然圣眷正隆,可越是这样的时候便越不能授人以把柄,更何况此次进士科十分重要,她就算不在乎朝中名声,也不愿让天下的士子们将她看作是连圣人之学都不放在眼中的权臣。
《行烟烟吾皇万岁万万岁》第115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