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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梦中攻击了克劳德。
萨菲罗斯立刻检查弟弟的颈部,直到确认对方没有更明显的外伤才松了口气。他感觉手腕上传来一阵刺痛,稍微低头便看见皮肤上几道红肿的抓痕,仿佛在提醒自己之前做得多么过火。
克劳德看出他的状态有异,于是体贴地制止他检查其他地方。然而萨菲罗斯并不想要这种体贴,他曾经伤害过克劳德,但那都是出于他自己的意愿而非一个完全不可控的梦境,现在这种感觉更像是纵容另一个人去侵犯自己的弟弟一样,令他感到一阵恶心。
克劳德试图向他靠近,被他本能地向后避开。这个反应让克劳德有些疑惑,但对方没有强求,转而与他平静地对视。
克劳德的瞳孔几乎就是母亲的复刻,通透的蓝色仿佛近海的浅湾,只是克劳德更加稚嫩、眼神也更加平和。少年用一种温柔的沉默安慰着他,一直到他能自己平复下来,然后萨菲罗斯匆忙用薄被将两人隔开。
……只是一个梦,以后不会再这样了。他心有余悸地想。
但在内心深处他其实知道,一切有关母亲的梦境都可能是某段属于母亲的记忆,所以两百年前也确实存在过这样一个男人,轻而易举地伤害了母亲。
第二周他们终于成功抵达陆行鸟农场旁边的小镇,两人在镇上找到一间旅馆,之后大约一年半的时间都住在那里,宛如拥有了一个小小的家庭。
克劳德在农场找了份工作,天不亮就要起床去上班,直到日落才能回来。在此期间萨菲罗斯无法出门,就在房间内看书,偶尔用通讯终端联网查看最近的新闻,其余时间基本无所事事。
他们的房租包括一日三餐,所以旅馆的老板娘会定时敲响房门前来送餐。只有克劳德在的时候他们才会开门,克劳德不在时萨菲罗斯则要等到老板娘离开再出门取餐。因为克劳德回来的时间并不很规律,萨菲罗斯定了一个小冰箱来替他存放来不及吃的早饭和晚饭。后来那个小冰箱大多被他们用来储存冷饮,夏天的夜晚他们就可以坐在房顶上吃冰激凌,这成了萨菲罗斯诞生以来为数不多的、最接近于普通人的记忆。
随着时间流逝,萨菲罗斯越发明显地感受到克劳德在试图为他营造一个“人类家庭”的环境。
这种意图从研究所时代就已经有了迹象,但那时萨菲罗斯还将克劳德当做自己的小弟弟,他认为那些都是母亲的意志的影响,因此坦然地接受了弟弟的爱。但如果卡特霍姆所说的都是真的,自己并非母亲的克隆体,那么母亲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在保护他,与他更无瓜葛的克劳德又是出于什么目的为他这样付出,即使是他也隐约感觉他们之间的模式与正常的兄弟有所区别,克劳德一直想要“管理”自己,这绝对不是一个弟弟应有的思维,又是什么促使克劳德产生这样的想法,这一切全部都成了谜。
卡特霍姆是个疯子,但他从不说谎。萨菲罗斯知道自己内心深处其实也部分认同对方的观点,所以开始怀疑克劳德的话。
情感上他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做,弟弟为自己付出了身体、自由乃至整个童年,他没有任何理由质疑对方对自己的感情。但理智上他知道克劳德隐瞒了关于他的很重要的事,这件事与他的身世有关,很可能就是决定他是否要相信卡特霍姆的关键。
而在这些问题解决之前,新的困扰出现了。
自从第一次梦到杀死母亲的画面后,萨菲罗斯的噩梦就愈演愈烈。起初只是偶尔一两次,后来日趋频繁,到最后几乎每天夜里都能梦见一些破碎的片段,甚至大部分片段还是不重复的。
虽然梦中的场景时常变化,但视角全部来自于同一个陌生的男人。这个男人长得很高,以母亲的身高推算至少在一米九五以上,银色长发,使用着一把超过两米的巨型太刀,有一只可以隐藏或展开的黑色羽翼。
对方几乎所有场景里都在和母亲战斗,游刃有余地说着一些介于挑衅与挑逗之间的话。而母亲对于这个男人的反应总是十分激烈,表现出清晰的憎恨与愤怒。
他推断男人和母亲是认识的,可能长期处于敌对关系之中。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又似乎比敌对更复杂,因为男人没有杀死母亲的意思,却又不会放弃每一个可以伤害母亲的机会。
换言之,男人是个典型的虐待狂。
他会用刀刃划开母亲的衣物,一路游走到大腿内侧,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数道浅而见血的伤痕;又或是用刀尖挑开母亲固定肩甲用的皮带,深深地戳进肩窝,将母亲钉在地板上动弹不得;还有时候会掐住母亲柔嫩的脖颈,看着母亲在他手中挣扎窒息、逐渐翻起白眼,才突然松开。
《无尽旅图攻略》第48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