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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冷冽的银光眷恋地撒在路修远的脸上,情绪很淡的一双黑眸竟也在晏冷淡看不见的角度后冷似刀锋。
路修远想起了于玚,想起了他们定情的午后,想起了他们最后突然分别的结局。
一切都来得猝不及防。
他也想起了去年深秋,在爱尔兰安宁的小镇,穿着浴袍的晏冷淡趴在床头笑着问他:阿远从前生过这样大的病吗?
那时路修远的回答,是没有。
但其实不是。
在和晏冷淡相处的那些日子里,是他有生以来第二次生过的一场大病。第一次,则在六年前一个深冬,落魄的年轻设计师憔悴着脸向他递交男人委托的订单,二十八岁的炙日老板,脸色苍白,用手指抚摸衬荆棘细密的针脚,还被问及是否生病、可有婚否。
被对手构陷,在鬼门关边走过一圈的男人笑了一下,东西是作为礼物送给心上人的话在舌尖转了一圈,只说还不曾。
反倒是被在时尚圈工作、锻炼地见多识广的设计师一眼看了出来,揶揄他太守口如瓶。
还未经历过爱人背叛的二十八岁路修远,尚没有以身为注、破釜沉舟改变自我的勇气,客气疏离更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代名词,透着一股子似近实远的无力距离感。
但是那位名叫AU的设计师并不在意,直接大胆地笑问能否喝上路总的喜酒。
这样直接的看好和祝愿也终于令大病初愈的男人笑了出来,心情还算很好地告诉他,快了。
的确是快了。
。。。。。。如果没有那几场意外的话。
路修远爱情观源于他的父母。
那个在记忆里永远优雅婀娜的背影,骨架纤细修长,秀发乌黑透亮。即便沉默,即便条件天差地别,这个眉宇间有着淡淡忧愁的女人,也经常垂着长长的三千青丝,任由她的丈夫在每一个微风拂面的清晨为她梳妆挽发。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十几年过去,黑发里生了华发,男人那双遍布伤痕的手始终不变,轻柔而缓慢穿梭的动作也在路家成了一道剪影,从此她背后的那对长长的麻花辫亦在岁月的洪流中成了旁人辨认她的标志,更成了街坊邻居艳羡的恩爱表现。
外人皆如此,何况被父母一手抚养直到成人的子嗣?
无论何时,路修远总是能目睹,他们相互依偎的身影,他亦为这样细水长流的爱情所打动。也因此即便当他踏入成年人的欲望世界和欲望社交后,向往的也是父母爱情那样长久的感情生活。
只是感情的事,不是路修远能够一力掌控的。他经历过几段失败的感情,皆是和平分手,结束的让他心生低潮,遇见于玚就像是大火里一汪清凉幽静的甘泉,再汹涌的澎湃也得低头于温吞无害的水,被它心甘情愿的吞没。
骄阳似火的炎炎夏日,刺目的太阳光都成了晕不开的光圈,一个又一个争先恐后,长得枝繁叶茂、极为高大的苍天大树在热风中簇簇,抖落一地投射甚广的斑驳。
他们站在树下接吻。
摇晃的破碎穿越狭窄的缝隙,在于玚仰着的脸上似风吹皱的湖面,浅浅淡淡,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力量蕴含在他的皮肉里,浪漫又浓烈,含蓄又隽永。
路修远在追求于玚时很坦诚地说自己有过几段感情,后来更是在沉浸秘密求婚时将那段话写入了誓词,无论哪一次都是满心甜蜜,只是那时路修远并不知道,在他失败的感情经历中,于玚也该算上一个。
晏冷淡是一个很忙的人,但再忙的人,也少不了要挤出时间去应付一些推不开的聚会。
比如与他交好的楚家,这些日子带头牵起的一场太子党聚会,在前几天请帖就已经送达。
某人只是眼风一扫,就知道这请帖背后的聚会是作的什么妖。
蒋纯他女朋友的小叔叔,京城贺家贺今尧,在不久之前突然看上一个娱乐圈新人,第一次将手伸到了影视行业,小惩大诫地警告了试图截胡他的人的某不良导演,半个太子党圈子的人都对此感到颇为意外。
于是某个特别热衷八卦的楚家三少爷,就借着他哥哥的名号请了一波人,打算现场证实一下传言可不可信。
聚会的地点就定在楚家在京城的马场,一帮少爷们趁着不热的日头,在下午玩了一通过后,便在夜色将近下转回了休息的主场。
作为一个弱鸡公子哥,楚河向来跟骑马这样的活动沾不上边,他早早地退了场等在后面聚会的场子里,没多久就等来了心心念念、找人探听的八卦结果。
楚家三少爷的小跟班,也是他的便宜弟弟楚印河,兴致勃勃地拽着他兄长的袖子就开始偷偷摸摸耳语,完全没看见绯闻的中心人物就垂着眼站在他俩背后。
这倒霉孩子的嗓子里透着压不下去的兴奋,压根没注意到周围有些奇怪的氛围,他用气音跟楚河说:“。。。我看了!好像是真的。”
站在对面一角的楚河他朋友疯狂给他们打眼色,可惜这两个瞎子谁也没看见,完全救不了。
他俩正头挨着头说着话,就听见一道淡淡男声从身后响起:“说什么这么高兴,也让我听听。”
瞬间楚河脸上咧开的微笑僵硬在脸上,楚印河也终于后知后觉感到一丝危险,闭上了嘴。
楚河一回头,就见整场聚会的主角,贺今尧站在他们的背后,斜飞入鬓的长眉下是黑漆漆的眼珠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他俩。
似曾相识的位置,似曾相识的距离感,被晏冷淡薅得好几天头都疼的楚河瞬间头皮隐隐作痛,不自觉就谨慎地赶着楚印河坐远了些,紧紧贴着他不敢动弹。
《第三者险多少钱一年2020》第77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