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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什么?”
小龙女打量了尹治平一眼,开口问道。她声音很是娇柔动听,但神色间却是冰冷淡漠,语气也是冷若冰雪。
“我在唱歌啊!”尹治平迎着她目光,很是理所当然地道。
“你是全真派的道士?”小龙女又问。
尹治平双手负后,很自负地道:“这终南山上,除了我们全真派,难道还有别家道派吗?”
“你为何打断我弹琴?还毁了我的琴?”小龙女没有跟他绕,直入主题地问道。
尹治平微笑道:“我没有打断你弹琴,我只是在唱我的歌。你弹你的琴,我唱我的歌,我们本来毫不相干。至于毁了你的琴,那更是毫没来由了,我连碰都没碰你的琴,你怎么能说我毁了你的琴?小姑娘,你的琴是坏了,但你不能随便乱冤枉人。”
小龙女目光中寒意逼人,冷冰冰哼了一声,道:“全真派上下,都是你这般奸滑狡辨,徒呈口舌之利之辈吗?你歌声中附着内力,用内力震断了我的琴弦。我内力不如你,自认技不如人,可你做了还不承认,算得甚么英雄?”
尹治平不明白江湖上人物怎么动不动就把“英雄”二字挂在口边,连小龙女这从未下过山走过江湖的也是。他记得原书里郝大通杀死孙婆婆时,小龙女也曾质问过一句“欺侮幼儿老妇,算得甚么英雄?”
“英雄”二字太重,岂是那么好当,不是武功高就可以作英雄的。这些江湖人物,未免太过好虚名了一点。随便遇到个武功高,做点行侠仗义的,就送一个“英雄”的称号。被称英雄的口里谦虚,心里还是免不了要沾沾自喜的。
尹治平摇头笑笑,道:“我从没说过自己是英雄,也从未自认为是英雄。我们全真派在江湖上名声大,那也只是被江湖上的朋友抬爱罢了,算不得什么。小姑娘你说我就说我,不要乱放地图炮。”
小龙女不明白“地图炮”是什么,思索了一下不明,却也没问,只是道:“你倒还算有自知之明。”
“对了,你是小龙女罢?”尹治平确认地问一下,不要搞了半天不是。虽然这个概率实在小得不可计,但该确认还是要确认的。
“是。”小龙女只简简单单回了一个字,又盯着尹治平问:“你早知我是小龙女,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尹治平点头笑道:“我承认。但唱歌我是有意的,震断你琴弦那可不是故意的。是你先用出内力,我才回敬的。你的琴弦断了,是你自己没保护好,那可怪不到我的头上。”
“你自断一指,我就不怪你。”小龙女冷冷道。
“啥?”尹治平有些一怔,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就震断你几根琴弦吗,至于要赔根手指吗?这小龙女未免太过凶霸霸,太过不可理喻了罢?
“我得说,是这江湖太过不可理喻了点!”尹治平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那许多武侠小说,好像这种情节着实不少,动不动就要卸人一条臂膀、一条大腿的,或断人手筋脚筋,还有要双招子的。断根手指说来,还算是小的了。
而且不止邪道人物,有些正道中人也是有做这种事的。比如某大侠行仗义,做坏事的不是杀人放火这种大坏事时会说“念你尚未酿成大错,今日就暂且饶你性命,只取你一条手臂让你记住教训,盼你以后好好做人。如若再犯,被我知晓,定不饶你。”
好像江湖人物,都对残人身体有种特别爱好。而且取个部件就放你一条性命,或者饶恕你,还认为是大发慈悲了。真是好没道理,难道你弄残人家,人家会不记仇,还反而感激你了?
做为一个接受过人道主义教育,并且在学校里接受过关爱残疾人教育,且曾慷慨解囊捐助过残疾人爱心基金的现代人士来说。好罢,虽然他捐的不多,而且是上学时老师布置下发的任务。但是,尹治平从来是对残疾人抱有爱心的。坐公车时,从来不抢残疾人爱心座。在街上遇到残疾人士出行,绝对让路。
所以,他对于残人身体这种事,着实是理解不能。你要杀就干脆杀了得了,要放也干干脆脆地放了,干么把人弄残疾留着活受罪。虽然有道是“好死不如赖活着”,但弄残人而饶其性命这种事,他绝不认为是发善心。
尹治平本来觉着自己一个大叔级的人物,挤兑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确实是有点以大欺小,心里还有点小不落忍呢!但冲着小龙女这句话,他心里那小不落忍是半点没有了。他本来只是开开玩笑,玩闹一场的态度,但小龙女这句话把问题上升到严重程度了。
小龙女没有回尹治平的话,只是冷冷地盯着他,似乎在等着他自断手指。
尹治平迎着小龙女冰冷的目光,看出她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他也不由收起了笑脸与玩笑的心态,皱眉道:“小龙女,你未免也太过蛮不讲理了罢?”
“我自在这里弹琴,并没干着你什么事,是你无端端好没来由地唱歌打断了我,又震断了我的琴弦,却反来说我蛮不讲理?到底是谁蛮不讲理?”小龙女神色冷漠,仍是面无表情地诉说,但却已掩不住话里的怒意。
尹治平自辨道:“那我大不了赔你一张琴便是了,又何必要断我一指?”
确实是他先招惹的小龙女,但他不过是想着开场玩笑罢了,哪知这小龙女脾气差,开不起玩笑。他刚刚胜了一场,自然不怕小龙女,但他却不能认同小龙女的这种道理。这在他看来,绝对是蛮不讲理。
小龙女低头看着手中断了三根琴弦的那张琴,“这琴是我师父的遗物,这天下间你上哪儿再去找张一模一样的来?即便一模一样,那也不是我师父的了。我要你自断一指,那已是轻的了。你全真派虽然势大,我却不怕你。”
“呵……”尹治平不由气极而笑,今天还真遇到这种人了,“即便是你师父的遗物,那也不过是张琴。又不曾碎掉,你换上三根弦照样完璧如初。难道在你看来,我自幼受之父母的一根手指,还没你的三根琴弦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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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小龙女的反应,大家可别说我是生编乱造。原书里小龙女刚出场时,就是这脾气。下面引用一段原著里孙婆婆死后,小龙女的反应:
(过了半晌,小龙女才皱眉说道:“怎么?你不自刎相谢,竟要我动手么?”郝大通一怔,道:“怎么?”小龙女道:“杀人抵命,你自刎了结,我就饶了你满观道士的性命。”)
看看,这语气是不是要尹治平自断一指就饶过他如出一辙?
《一剑平秋》第四十七章 要断你一指(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