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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再不走便走不了了。
那再不动手,我也没机会了。
白日里,朗督军与青年记者在书房里说着道貌岸然的话。
我在屋里摸出了那把枪,一枚一枚地抠出子弹,确定了数目,再重新装填。
同样的亏吃一次就够了,我绝不会再犯。
准备好一切,我摸去朗督军的书房。
只两枪,我轻易击坏门锁,踹门而入。
一枪对准毫无防备的朗督军。
猩红的血立时从他的左腿迸射而出,那具健壮的身子随之轰然倒地。
「记者先生?」
我叫了一声,一旁的青年颤颤巍巍地应了声。
「麻烦你,把镜头对着他,对着地上这个男人,这位督军。」我吞了吞嗓,生怕被哽咽呛住,「然后帮我问问他,问问一个我等了二十年的回答。他如今的位子,他的苟且偷生,是踩在哪些尸首上?」
没人应声。
我继续:「问问他,然后记下来。二十年前,同一届科举出生的朗峥,——如今的朗督军,还有施德清,——曾经的施督军,他们二人,是如何为了一己之私,为了邀功进爵,串通李府管家,诬告当年意欲维新救国的状元郎李起秀,沆瀣外贼,搅乱内政。终让李家满门抄斩,含冤而亡,一腔热血,尽数洒在断头台上……」
说着,我又开了一枪,右腿。
他发出一声沉沉的呜咽。
可惜了,我爹李起秀是个文状元,四书五经、诗词歌赋没少教我,偏偏不会用枪,更不会舞枪弄棒。
他被绑上断头台的那一日,束手就擒,慷慨赴义,不卑不亢。
被拖出去前,他一遍遍念叨着,像是说给躲在米缸里的我听:「……唯我辈不惧生死,力挽狂澜……」
我阿妈肚子里还怀着娃娃,他和施德清的夫人是胞姊妹,她在施府作着客,也难逃灭门之灾,被生生绑了出来。
官兵无情地搡着她,她一倒地,再也爬不起来,鲜血顺着她的腿汩汩而下……
她趴在地上,扭着脑袋看向面前施夫人的脚。
她怎么也不明白,究竟为了什么?
权利吗,性命吗?
自己的亲妹妹亲妹夫,丈夫最好的二位挚友,亲手葬送了他们全家……
《欲穷年 朗子愈 施婉君绾绾抖音》26(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