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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于末的事情是我的历史中灰色地带,对他,我必须雪耻一战。
谁能想象我在十八岁的时候感情输给一个男人是多么打击的事情。现在这个打击我的男人还回来与我讨论战后问题,我真不知道自己是作了什么孽。
其实没有多思考,我知道再反复掂量下去估计我已经摔门而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决定做一回彻彻底底的商人。既然他要谈,我就陪到底,看他要耍什么花样。
“我也不知道究竟要怎么跟你说……”他不耐烦地挥了下手。我挪动一步,靠在就近的一张床边,摸索出根烟,点上。等着他裴少爷消化现状,开口谈他想谈的于末。
终于要谈及当年的问题了,这个圈子兜了八年了吧,我暗中算了算。确实差些日子就整整八年了。我们还真是能折腾。一个比一个狠。彼此不放手,爱都消失了,恨还那么真切的蔓延。烧得大家都遍体鳞伤。
“坐下来说说于末的事。Hadrian,这是我第一次主动问你吧?”我再次把话递到他的嘴边。
“好像是。我也太久时间没提起这个人的名字了。”他也显得心平气和,仿佛刚才那个烦躁的人不是他一般。
“你们也分手两三年了吧,他现在好吗?”不过我预感着不怎么好,和裴启翰分手,能有什么好下场。于末也是感情丰富的人,一旦被伤了,他也不是能坚强愈合的人。
“没想到,你我都已经不爱他了。不过他对你到是,到死都念念不忘啊。没想到吧?”
“到死?他怎么了!”我脑子里突然啪的一根弦断了,有点呼吸困难。
“怎么,你还真的没去调查他?还真是对他彻底撒了手。他死了,两年多前。”裴启翰一脸风轻云淡,像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我却听得有些恍惚,那种被人掐着脖子的感觉迅速窜了上来。
于末死了,死了……
VOL。29
【】
我还是不能这么快的接受这个消息。
于末竟然已经不在人世。我和裴启翰都伤害过的人,如今已经解脱了。对他来说究竟是幸还是不幸。他一生得到过什么?没得到过我以及爱情,自然也得不到全部的裴启翰。经历两个人的折腾,残破不堪的死亡结局,对他,难道是天意。
我和裴启翰都高高在上的以施予者自居,把爱和感情施舍给于末,他却是真心真意的回馈我们,丝毫不懈怠的去爱去抓住,结果,连离开的时候我都不曾知道,估计也没有带着裴启翰的爱恋离开吧。那个男人怎么可能容忍一个人那么长久。他的感情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施舍,给你一点却要你的全部来感恩。真不知道他积攒下来的那些爱情最终会给谁,还是一直留给自己?那么我呢,我又能给谁?唐真吗……
“你怎么不问他是怎么死的?”过了一会,裴启翰打破沉默。
“死都死了,怎么死的还重要吗?就算是交通事故是意外,那也只能证实一个结果而已。”我觉得自己整个人笼罩着说不出的悲伤,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会把自己这么深的绞进这个感情旋涡。给不起,留不住,最后谁又是谁的谁,亦或是谁都不是谁的谁。
“是我,是我亲手杀了他的。你给我听着,是我杀了于末!”他一把抓散领结,用力坐在我对面的床铺上。狠狠看着我,仿佛想在我眼里揪出些什么。可惜,要让他失望了。
“为什么?”我只是机械的问,已经吃惊不起来了。对啊,他什么做不出来,杀了于末又如何,和把他当做块破布一样扔了是一样的容易。裴启翰这种冷血动物做什么都不奇怪,我又比他好得了多少?
“哼!因为你!全部都是你造成的。他到死都念着你的名字。”他眼睛里泛着亮晶晶的光,激动并不适合他,他很少这么失态。
我又何尝不是。看来,我和他终究都无法平静处理事关于末的感情问题。他把情绪稍微整理一下,继续道,“本来都很好,也没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他跟我走以后从没提起过你,没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我们处得很和睦,虽然我对他越来越没感觉,不过我仍然没有抛弃他的念头。直到你离婚。他听说你和郑敬森离婚了,就跟突然发病一样,发了疯的要去找你。我怎么都控制不住他,怎么打怎么骂他都跟灵魂出壳一样。我把他关起来,可是每次回去看他他都跟我反反复复念叨你,念叨你们的过去念叨你的好。你知不知道我听着多恶心多腻烦!他心里想的念的爱的痴的迷的都是你,简直不可磨灭。他亲口跟我说,他只爱一个人,我承认我嫉妒也羡慕。你以为我不想得到那样的感情?我再冷血也是个人。不过我的忍耐也有限度,最后一次他在我面前喋喋不休的求我带他回香港去找你,我一个没忍住,抬手一枪就毙了他……你知道吗,就在胸口这里,一枪,他就不能再说他爱你了!”裴启翰有点失态的抵着我的胸口,那修长的手指像是一枚出堂的子弹一样,戳在我心头。
他说完这冗长的一段过去,长长的吁出口气,仿佛这些年来的压抑郁结都释放出来了。
我听着心里早就麻木了,只有于末的死讯刺痛了心里一下。至于裴启翰因为他还心心念念的想着我而毙了他我一点意外和困惑都没有。他确实是那么极端的人,这样做我能理解。他那个人潜在的有些完美主义倾向,如果得不到,他也会亲手毁掉。
那些留在于末灵魂里属于我的印记当然是不会磨灭的,其实他不杀了于末对他也是无止境的折磨。我们在岁月面前,都放弃了于末。还能厚着脸皮站出来讨个什么公道给于末么?简直笑话!
一切都过去了,我也随着他有点解脱的意味。
我心里清楚,无论是我和于末的过去,还是裴启翰和他的几年爱恋,包括他亲手了结了于末都是久远的事情了。时间深深浅浅的把我们对于末所犯的罪孽刻下来,然后任随洗礼,最终也只剩个模糊。我们无论知道还是不知道,都仍旧在继续风流游戏,都为了自己而变得犀利尖刻,没有一个人为他做过什么,计较的都是自我的得失。
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仇视对方,憎恨占有抢夺本身就是个笑话。我还有裴启翰都没有资格,这一点,到今时今日我终于清醒。
但是我一直无法理解,于末那么像我,他的灵魂和我简直是重重叠叠在一起,这样的一个人,裴启翰为什么能消耗那么多年,他究竟在于末那么寻求什么?他看到的都是我的影子,他爱的究竟是什么?
“这算什么,游戏早就结束。我们谁都没成赢家。你还回来找我干什么?为什么不结束得干脆点。难道你还想一枪毙了我,拉去给于末陪葬。你没有爱他到那个地步。”我推开面前的他,自制的让声音听起来平缓,我并不想他发觉我潜在的挫败感和无助。
但是这些话也显得有些避重就轻,我的自责和愧疚溢于言表。
《荼蘼花开春事了是啥意思》第34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