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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宗听他这话诧异起来:“你不是将崔璨追回来了吗?审过吗?”
“审了。”平衍依旧一脸苦笑,“崔璨比你我还糊涂。只说当时晗辛告诉他粱国公在贺兰部,让他去辅佐。”
平宗皱眉:“这倒是符合咱们的推测,贺兰部拥立平宸是迟早的事儿,但除此之外,难道没有说去了贺兰部与什么人联系吗?”他心中明白,平衍若是能问得出来的话也不会在这里苦笑了。他也比任何人都明白平衍那苦笑中的意思,心头更是恼怒,问道:“你刚才不是说好几件事要说吗?换个话题。”
平衍被他小小的任性逗得笑了,拿起放在手边的一卷纸递给他:“这是我从礼部和太史令拟定的新年号中选了六个,你定一个吧。”
平宗皱眉:“这种事情你拿主意就是了,既然全权委托给你,何必还来问我?”
平衍收起笑容肃穆道:“拟定年号是国之重礼,关乎国运国体,岂可由我一个人决定?”
平宗将纸卷扔在案上,自己摆了摆手:“你是摄政王,当然可以自己裁决。再说定年号这种事情须得像你这样饱读诗书、熟悉经典的人来定,我一个武人定了只怕那些读书人也不服气。你要是觉得自己定没有底气,不妨将你门下那些名门出身的门客都找来帮你参详。”他说着站起来向外走去,“这事儿你定了告诉我一声,不必专门来找我请示。”
平衍无奈地低声说:“我毕竟只是帮你一时,终究还得你自己去做。”
听见这话,平宗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盯着平衍看了半天,语气突兀地说:“什么一时,我是要你的一世,你记住了,是一世。”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出去。仿佛是害怕再听见平衍多说一句话一样,脚下飞快地离开书房。
外面冰冷的空气迎面扑来。平宗疾走了几步,这才停下来,深深地吸气,定了定神走向书房后面他为叶初雪准备的房子。
不料进门却发现没有人。他几天没有回府,这里竟和当日离开时一样,丝毫不见有人住过的痕迹。平宗心头先是一惊,随即镇静下来。
出去打水的侍女苏詹回来看见平宗,唬得忙扔了水桶进来伺候。平宗板着脸问道:“娘子人呢?”
苏信见她面色不善,忙说:“叶娘子这几日都在佛堂那边。”
平宗一言不发地站起来就往外走,惊得苏信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既不敢说话,也不敢离开。平宗又好气又好笑,只得吩咐:“你回去吧,不要跟着了。”
贺兰王妃的佛堂如今倒成了叶初雪专用。平宗推开暗室的门,果然看见里面四堆炭火熊熊燃烧,中间的铁笼子里席子上铺着锦缎被褥,凭几、矮案各种用具一应俱全。叶初雪就靠坐在铁栏杆上,正在悠然自得地抱着一个酒葫芦喝酒,看见他进来,便将酒葫芦递过去:“焉赉帮我找来的,青梅酒,你要不要来-点儿?”
平宗看见她这个样子就生气,问:“你在这儿干什么?”
也不知是因为喝过酒还是因为火盆的缘故,叶初雪的脸上少有地透着红晕。她嘻嘻地笑,带着微醺的醉意说:“这儿暖和啊。再说……”她说着站起来,手从铁栏杆中间伸出来,抚上他的脸,“你看看你现在的脸色,黑得跟炭一样,我就算不自己进来,你迟早还是得把我关进来,对不对?”她酒意上来,咯咯地笑起来,“崔璨已经到金都草原了吧?你发现得太晚了。”
平宗也笑起来,发现与她对峙的时候略占上风实在是件令人心情愉悦的事情。尤其是她自以为是的计划被打乱而她还不知道的时候。他笑道:“你知道作茧自缚这个词怎么解吗?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你把自己关在这里以为这样就安全了?怎么就没想到敌人来不了的地方,消息也来不了呢?”
叶初雪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就连红晕也逐渐散去,越发显得她面白如雪,双瞳漆黑如点墨,凝视着他,像是要用这样无言的凝视催他说出下面的话来。
平宗享受着自己的话带给她的打击:“晗辛这回真的被抓了,在平衍那里。崔璨也没能出得了龙城,被贺布铁卫截了回来。这一局你占了先机,但赢的人是我。”
叶初雪一时没有说话,而是在研判他所说的真实性。但这回她知道多半不会是假的。因为平宗说出了崔璨的名字。
在此之前,叶初雪从来没有透露过自己真实的想法,而崔璨在崔晏的光芒掩盖下,并不是很引人注目。但她早在凤都时就已经听说过崔璨的许多事情,包括崔璨作为平宸伴读,因为不肯代替平宸受罚而被赶出太学;他在礼部侍郎的任上几次提出对官制的改革,要争取更多汉宫进入中枢位置,这些提议都被崔晏否决。
《碧台空歌拍成电视剧了吗》第134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