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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武士为之啼笑皆非,一时竟摸不透这老头子,到底是真的耳朵有问题,还是成心找霉气的。
当下由另外那名武士耐着性子冷笑道:“就算擂期提前于今天开始,难道你老乡还有点意思不成?”
老叫化咽了口口水道:“这个很难说……一千两黄金不是个小数目,就是为它卖掉老命,算算也值得。像老汉,这样靠替人家打杂过日子,一天忙到晚不过二十几个大钱,几时才能见到一星金花儿?”
先前那名武士忍住笑,说道:“老乡是不是以为上了擂台就有金子拿?”
老叫化摇摇头,认真地道:“当然得干一场!”
那名武士莞尔接口道:“哦?例看不出咱们老乡原来竟还是个中行家!请问老乡……咳咳……到时候,你老乡准备如何个干法?”
老叫化侧目反问道:“所谓比武,就是打架,不换句话说就是比力气对不对?”
那名武士忍笑点头道:“可以这样说。”
老叫化双手一翻道:“这不就得了?”说着,吭哼!哒!甩头又是一口浓痰对正台柱吐去!
两名武士显然在忍耐着留待一次作,当下换由另外那名武士盯着老叫化问道:“‘得了’什么?”
老叫化清清喉咙道:“这个还不简单?别的不敢吹,论气力老汉可有的是!拜师学艺最多不过三年五载,老汉今年六十六,从细活干到粗活,几十年下来,哪一天不是练的胳膊膀子?吭哼,哒至于那些什么‘招式’,照老汉看来说不过是为了好看而已!退一步来讲,就算非讲究这个不可,别瞧老汉土里土气的,老汉照样可以对付!老汉识字不多,看的侠义说都可不比别人少。听着吧!曲起一条腿子叫‘金鸡独立’,抓卵胞叫‘叶底偷桃’,挖眼睛叫‘二龙戏珠’,倒在地上折腾叫‘癞驴打滚’,对吗?”
那名武士噗嗤一声,差点没把眼泪笑出来。
老叫化再转过身去,扭头瞪眼道:“有什么好笑?书上说的难道还会有假不成?嘿,少见多怪!”狠啤一口,悻悻然便待离去。
先前那名武士偶尔瞥及台柱上那口悬胆似的浓痰,笑意骤敛,一转身大喝道:“且慢走!”
老叫化脚下一沉,回过身来沉脸道:“不走你留饭?”
那名武士向前大跨一步,手指擂台喝道:“过去擦擦干净再走不迟!”
老叫化也火了,瞪眼怒驳道:“这擂台还有三天才用得着,这几口疾风一吹,就干了,擦它做甚?”
那名武士几几乎没给气炸肚皮,又逼上一步朝指厉声道:“你到底擦不擦?你说!”
这一争吵,立即惊动很多闲人,大家都抢着跑拢来查看生什么事,在众人弄清真相之后,便有人做好做歹的劝老叫化道:“唉唉,您老也真是!疫是您吐的,同时这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就过去擦擦掉又有什么关系呢?”
老叫化两眼一翻道:“既然只是举手之劳,你老哥有说这番话的工夫,为什么不好人做到底,过去代老汉擦掉它?”
这叫什么话?
那位劝说者好心没好报,只好摇头苦笑而退。
这样一来,再也没有人情愿多管这码闲事了。那名武士见老叫化不可理喻,嘴角浮起一抹狞笑,似已决定采取某种非常手段来惩治这名无事生非的老家伙,这时再跨一步,逼指着老叫化鼻尖阴声道:“你老鬼不擦定了、是吗?”
老叫化向后倒退着叫道:“喂,别这样咄咄逼人好不好?过了这两三天,等老汉赢得大笔黄金之后,就包上十来个工人,替你将整座擂台,彻头彻尾重新洗刷一遍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呀!日子长得很,你这时慌个什么劲儿?”
“嘿嘿!”
老叫化脖子一缩,转头便跑,怪嚷道:“让人不是怕人,像这种无钱可拿的架式老汉决不奉陪。哎哟,我的妈呀!喂喂,老兄,你这算是真的还是假的?救命啊!”
老叫化后领被揪,双脚离地,手足在半空中蹭蹬,活似吊在鱼钩上的一只水鳖,这时虽已临山穷水尽之境,兀自歪着脖子逞强狠吼道:“你说放不放!”
“不放!”
“真的?”
“真的!”
“不后悔?”
“不后悔!”
“真的不后悔完了没有?”
“来啦!”
“嘻嘻。”
老叫化右臂蓦地向后一挥,大吼道:“大鹏展翅!”
砰!那名武士手一松,踉跄后退,接着扑通一声倒地!
老叫化落回地面,拍拍肩头,拉拉衣襟,然后转过身来哼着道:“怎么样?现在相信了吧?非不能,乃不为也同时,只要气力够,招式者,虚文而已!譬如说,刚才这一手,书上叫做‘大鹏展翅’,其实你就是喊它一声‘摔死狗’,结果又有什么分别?”
那名武士躺在地上,心中实在不服,他觉得他的中算应归罪于一时之轻敌过分。同时,他明显的感觉到,对方刚才这一记冷袭根本就没有什么惊人之处,出手既笨拙,力道亦复有限之至。可是,说也奇怪,他这时却硬是爬不起来。挨得虽然不重,全身却痒痒麻麻的,好像四肢百骸全给拆散了一样。
闲人们看得都很惊奇,他们绝未料及如此-名枯瘦糟老头儿居然有能耐一下制倒洞仙山庄一名雄赳赳的武士。
《秋水芙蓉倚风自笑》第十六章(第1/4页)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