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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澜嘿得笑了一声:"你怕他找你算账?谢丞相凶得厉害,本王知道,会对付他的。说起来,小孟舍人……"

孟惟抬眼看他,见他一双眼黑白分明,灵动似鹿,天真得无比纯粹。此刻那双眼里更流露出一种讨喜的狡黠,直叫孟惟想到了诗经里的狡童。

李澜嬉笑着问他:"不如事成之后,本王把谢丞相送你如何?他整个人都由你处置。也省的你心疼本王弄死他,你只要别把他玩坏了就行,本王还有用他的地方。"

年轻的中书舍人刹那间觉得心跳如擂鼓,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来:"殿下。殿下这是真的玩笑了……"

李澜正津津有味地含着糖,闻声看了他一眼,有些惊讶地问:"你不要吗?"

孟惟又噎了一下。

李澜略偏了偏头看着他,十分认真地问:"真的不要?你不是喜欢他么?你难道就不想和他做那样的事?"

六殿下一下子又恢复了稚气,托着腮眨巴着眼睛好奇:"怎么会呢?喜欢他不就应该……看来你也不是很喜欢他嘛。是了,那你不要就不要吧"

孟惟只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梗在了喉咙口。李澜不同于常人,看着就不是通明练达的样子,恐怕不知道什么是谦虚推让,可能也不知道什么是害羞。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叫他觉得自己无所遁形,往日执笔极稳的手都几乎要发抖了,孟惟心乱如麻,只听到自己的声音沉着地应道:"臣没有说不要。"

李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说:"那好,你写诏书吧。本王还要拿回去盖玉玺。澜儿要是离得久了,父皇会醒的。"

第八十七章

孟惟拟写诏书的时候竟要比往日更一气呵成,书罢晾干墨迹的时候,无端端便想起了恶向胆边生之语。

但泼天的富贵就在眼前,只要事发后不被李言斩杀当下,日后必然荣华可期。

如何从皇帝那里挣命他亦有几分成算,大不了也不过是被外放十年,一旦李澜真的坐稳了皇位,绝不会短了自己的富贵荣华。

不论他傻还是不傻……

想到此处,心里却又是一动,隔着官服按住了胸前挂着的那个梅花金锞子,半晌才道:"微臣的身家性命尽付殿下了,倘若有什么变故,请殿下务必遣人来告。"

李澜看他一眼,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啦--本王还当你胆子大得很。李沦要是死了,本王就叫乐然来和你说。你先想法子,不管怎么样,先别叫你师相知道。"

说着从他手中抽出了写好的诏书,袖了就走。

孟惟站在原地,隔着门扉目送李澜走远了,像是忽然失了力气,兀自坐倒,半晌才觉出来,里衣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汗浸湿了。

他伸手到领子里去,抓住了胸前挂着的金梅花锞子,用指尖一笔一划,描着这金锞子背后那个花押。

李澜回去之后没有急着将那诏书发下去,而是脱了衣裳钻进了被窝里。

李言觉浅,自然是被他惊动了,迷迷糊糊地问:"澜儿?"

李澜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额头:"澜儿睡不着,去和琼玩了会儿。"

李言低低地笑了一声,伸手抱住他,说:"你啊,半夜不睡,就知道胡闹……"

以往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皇帝并不以为意,只十分温柔地哄道:"好了,睡吧。"

李澜在夜色里端详着他父皇眉目的轮廓,凑过去又亲了一口,满心甜蜜地想:父皇终于要是我一个人的了。

隔日午后,乐然奉旨出宫宣诏,是贬斥工部侍郎。

他同样是悬着一颗心。

袖里装了两分诏书,同样是诏出中枢,一样有朱笔御批,一样盖着玉玺,一份是天子过目过的贬斥之诏,一份是天子一无所知的赐死诏。

乐然服侍了李澜十多年,昨夜才第一次看到李澜提笔写字--朱笔流转间,一横一竖转折勾提,都和当今天子用笔一模一样。他眼睁睁看着李澜写了那几个字,再重看时,仍旧觉得就是皇帝的亲笔写的。

诏书虽伪,但是天衣无缝。乐然想,做傻王爷的管家固然是好的,但哪比得上做宫里的大总管呢?那是大臣们都要费力巴结的。君不见权势滔天如谢相,哪回给他传旨,不能得些金叶银锭的赏赐呢……清正的二楞子当然是有的,但真的位高权重,但凡玲珑些,就不会与天子身边的内侍交情太恶。

想到谢相,乐然陡然生了些怯意,转念一想,写这封诏书的小孟舍人正是谢相仅有的得意门生,便又呼出了一口浊气。

宫中数得上的大貂珰打发了义子去给孟惟报信后,稳稳地坐上了车,用多年不用的乡音暗自念了一句俚语:"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不干肯定是要被六哥儿恁死的,不如他娘干了!"

《惟愿吾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是什么意思》第68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