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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岁宜慢悠悠露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扒开被子，坐了起来。
小小几个动作，就让她联想到大学军训时，连着做完蛙跳和深蹲，第二天腿酸到不能轻易动的感觉。
贺迟晏给她拿了抱枕靠在后背，示意她穿好毛衣。
江岁宜蹙着眉看他，突然开口说：“动不了，我不想起。”
“也行。”贺迟晏语气随意地应着，“那就不起。”
“……？”
好歹劝她一下，哄她一下吧。
还没等她说出什么来，贺迟晏转头就出了房间，江岁宜满头问号，心头火起。
果然，男人的本性。
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
不过，很快火苗就被浇灭了。
贺迟晏进进出出，一会拿来了挤好牙膏的牙刷、牙杯，在床上给她支起了一个小桌子，用以方便。
等江岁宜坐在床上刷完牙之后，他又仔仔细细地用洗脸巾帮她擦脸。
洗漱结束后，小桌子上也放上了今天的早餐。
“贺迟迟，你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江岁宜喝着粥，咬着荷包蛋，转念一想，“不对，我是不是太夸张了？”
贺迟晏没什么反应，很淡定地应着，“还好。”
“这好像哄小朋友。”江岁宜憋了又憋，小声说，“你也太纵容我了。”
比程女士还纵容她。
“我小时候，冬天缩在被窝里不想起床，和我妈妈撒娇，希望她也能像现在你做的这样对我。”
贺迟晏笑笑：“然后呢？”
“然后她说，”江岁宜模仿了一下程女士的语气，“不想要四肢，可以捐出去。”
一声没抑制住的气音音节。
江岁宜又想气，又想跟着一起笑，最后给他递了个威胁的眼神。
贺迟晏轻轻挑了挑眉梢，敏锐地澄清道：“我可没有喜欢过小朋友。”
“……”重点是这个嘛！
“但如果你和我撒娇，我也不介意。”
他特地一字一句放慢语速，期待之意溢于言表。
江岁宜无语，偏过头去假装没听见，专心致志地吃早饭。
其实她只是有这样一种感觉：
长大好像就是一瞬间的事。明明有时候还觉得自己是小孩，但一毕业开始工作，就再也不能任性了。
因为除了父母，再难有人无条件地包容你。
人生什么阶段该是什么状态，似乎是被刻板固定好的。
想到这儿，江岁宜偷偷瞄了一眼他。好了，现在除了父母，又多出了一个人。
贺迟晏坐在床沿，逮到她的眼神后，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肉，“没关系，你可以在我这儿永远当个小孩。”
江岁宜声音嗡嗡：“你不是不喜欢小孩？”
他无辜脸：“江岁宜小朋友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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