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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不跟你闲扯,就这样,你专心开车。接到人了以后给我发短信。&rdo;他的声音明显地闷了下来,没了兴致。每一次在我想要打击他的时候,提江薏,总是没错。&ldo;等一下。&rdo;我欲言又止。&ldo;好。&rdo;他简短地说。&ldo;我有点怕。&rdo;我终于坦白承认,&ldo;我一路上都在想,我应该让你陪我来。怎么办西决,我越来越紧张。&rdo;我轻轻呼吸着,冷笑一声,&ldo;真没出息。整个上午都在磨蹭,一直拖到非走不可的时候我才逼着自己起程。我‐‐&rdo;&ldo;活该。&rdo;他打断我,&ldo;我问了你二十遍,是你说你要自己去。&rdo;&ldo;那是因为我没想好,见面了她该怎么称呼,多尴尬。&rdo;&ldo;就因为这种小事?&rdo;他笑,&ldo;女人真是蠢。&rdo;&ldo;滚。&rdo;&ldo;没什么可怕的。&rdo;他总是一副笃定的样子,&ldo;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就什么也别说。等你们熟了,自然就会好。&rdo;&ldo;行。就照你说的办。好了,挂了吧。&rdo;&ldo;你先挂。&rdo;他声音很轻。手机屏幕上面那道小小的蓝光微弱地灭掉了。我把车窗按下来一部分,晃了晃面前白色的万宝路的盒子,还剩下不多的几支。是我两个月前下决心戒掉的那天剩下来的。就像求签那样,随着晃动,发出闷闷的类似拍打的声音。有一支渐渐伸长了出来,我俯下脸,衔住它,轻轻地,害怕它弄乱我的口红。不怪我,上天要我点燃它的。不由自主地,悄悄微笑一下,就好像小的时候,自己和自己玩游戏那样。其实我是没有什么资格嘲笑西决会得肺癌的。不过还好,这一幕他没有看见。我要去的地方名字叫做阳城。也是个古城,有很长的历史,很少的人,位于一个紧挨着龙城的省份。这样长久地在高速公路上面走,人是很容易犯困的,前面是路,后面也是路,就在这种无所谓和终点的路上打个盹太太自然了,反正打盹儿的那一瞬间的睡梦和这条漫长的路比起来,无非是沧海一粟。很多车祸当然也就这么酿成,沧海一粟的恍惚中,生命就结束在神明的俯视下。其实要是自己可以选择的话,我宁愿这么死。挺好的。可惜我眼下还不能死。我去阳城有很重要的事情。收费站离我越来越近。鲜红的条幅上面说,阳城的人民提醒我要注意安全行车。我索性不去想过一会儿到底要怎么应付了。反正,再怎么难捱都还是会过去的。就像那个时候考大学,心里再怕,再恐怖,也还不就是应付那么两个小时,铃声一响,考卷一交,无论如何,两个小时而已,天反正不会塌下来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非常想给郑南音打个电话。我想听听她的声音,好像任何事情到了她那里都可以被说笑着解决,一切都是元气十足的,都是光明磊落的。可是她的手机没有人接听。想来她很忙‐‐她和她的同学们此刻正忙着在家乐福门口扯大横幅,说是要集齐抵制法货的万人签名,一定热闹得很,听不见手机也属正常。昨天我告诉她,我要到阳城去接我表哥的女儿。她大惑不解地问:&ldo;你的什么?&rdo;我重复了一遍:&ldo;我的表哥的女儿。&rdo;&ldo;谁是你表哥?我怎么不知道。&rdo;她又拿出了那副招牌式的无辜表情。&ldo;我表哥就是我舅舅的儿子。&rdo;我非常耐心地解释,像是在扫盲。&ldo;我不认识你舅舅。&rdo;郑南音理直气壮地说。&ldo;你当然不认识我舅舅。&rdo;我无奈地翻了翻白眼,&ldo;我舅舅、我表哥都是我妈妈那边的亲戚,你从来都没有见过的。&rdo;&ldo;那他们到底算不算是我的亲戚呢‐‐&rdo;她非常困惑。&ldo;这个‐‐&rdo;我其实也被问住了,犹豫了一下,&ldo;我觉得应该算。&rdo;&ldo;那么,那个小姑娘为什么要到龙城来呀?&rdo;她问我。这个时候我们的身后有同学叫她:&ldo;郑南音,你快点来看看这里的颜色,用哪个好‐‐&rdo;&ldo;来了!&rdo;她答应着,冲我挤了挤眼睛,&ldo;你等会儿再给我讲她的故事儿,我现在忙着呢。&rdo;是这样,昨天下午,郑南音大小姐带着她的七八个同学,浩浩荡荡地杀进我家。因为他们看中了我家空旷的客厅‐‐足够他们把那几条将会不满签名们的横幅从地板的这头平铺到那头。颜料、马克笔也丢得到处都是。争论这里那里该画什么的声音不绝于耳。我家郑成功倒是对眼前的场景颇为兴奋。原本坐在地板上,一点点努力地蹭到横幅的边缘,一脸深思熟虑的表情。一个女孩子就势抱他起来,把她的小手放在了颜料碟里:&ldo;来,小弟弟,也算你一个签名‐‐&rdo;说话间,郑成功绿色的小手印就按在了洁白的布条上。于是他就兴奋了,在我一眼没看见的时候,果断地把这只颜料未干的绿色小手拍到了墙壁上。
《东霓西决南音人物关系》第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