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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敏锐地察觉到,如今的景容,很明显是有哪里不对劲。
很久之后,景容才小声说道:“我好像有点痛。”
“痛?哪里痛?”
“我说不清楚,”景容往他怀里蹭了蹭,声音听上去有些犯困的朦胧感,“好像是身上哪里都会痛,痛起来就不想动,可是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又好像不痛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不怕痛的,应该不是很痛。”
“现在呢?”温故连忙问道:“现在有觉得痛吗?”
“没有,现在挺好的。”景容好像叹了口气,声音变得更微弱了,“……我好困啊。”
温故垂下眼,也轻轻叹了口气,“睡吧。”
很快,怀里的景容呼吸就变得平稳了起来,看来是真的困极了。虽然景容都那么说了,可他总觉得,他好像忽略了一些他本该知道,却没意识到的事情。
摸着这一丝不对劲,他开始仔细地回想原作的细节。正如坞禾草一样,正是因为他认为“神缘”二字不会来得莫名其妙,才发现了埋在那块地下面的秘密,这次也该一样,一定是被原作提及过的细节。
再好好想一想,一定可以发现的。
他闭着眼睛回想,夜色加深,渐渐的,意识陷入了朦胧,将睡未睡之际,一声清晰的铃音响了起来。
这声音很低,离他也很近,就像以往无数个夜里,景容翻个身,或者动一动脚的时候,发出来的铃音一样。微弱,熟悉,无关紧要,却连续响了好几声。
温故下意识把景容拥得紧了些,但景容一直在他怀里,并没有动。
他猛然睁眼,转头看向绑在细线上的银铃。跟他同时睁眼的,还有墙角的林朝生。
暗夜里,微微颤动的细线从窗口延申进来,牵引住银铃,一下又一下地响着,空灵地回荡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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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线已断,禁术完好无损,几处徘徊的脚印尚且还留在门口。通过这些痕迹,可以判断来者只有一个人,大约是进屋失败,于是没有多做停留,很快就离开了。
温故俯下身,顺着脚印离开的方向往外看,一转头发现林朝生也在往那边看,神情还颇有些严肃。
雪还在下,风倒是不怎么大,夜晚视线不清,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林朝生望着一路走远的脚印,缓缓握紧了剑柄,声音有些干涩:“我去追。”
一说完就起了身,赶在他跨出去前,温故抢先拉住了他:“别去了。”
林朝生不解地回过头:“那人定是刚走不久,若是我去,肯定能追上。”
他说得不错,追上的可能性很大,可温故不是很想他追过去,“如果这一去,不小心暴露了行踪,不就得不偿失了吗?更何况……”
说到这里,温故忽然停了,没继续往下说,林朝生等了好一会都没听见下文,刚想追问,就听温故说道:“你不必为我,或者为景容,做到如此地步。”
这话温故其实很早就想说了。
以前景容尚且还在景家,不管林朝生是为了保命,还是为了前程,为景容做事都无可厚非,那毕竟是他的职责所在。可如今,他们躲躲藏藏,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甚至或许以后所有的日子,都会一直躲躲藏藏。
林朝生是令人骄傲的内门弟子,是弟子,而不是下人。他该有他自己的人生。
“我跟景容之间,你应该也是知道的。总之,我已经做了选择,他对我来说,是相伴一生的人,所以我留在他的身边,是我本该如此。”温故垂眼看他,声音伴在风雪里,有些疏远,还有些冷意,“可你却不是。你有灵根,年纪轻轻修为就如此了得,你有大好前程,总不能一直跟着我们两个躲躲藏藏。”
是气温太冷,所以让这些话听起来也不怎么暖,像在赶人走似的。温故的声音和语调是一直以来的那样,从容而又温和,可这次有点像在解释什么:“人生是你自己的,你不是谁的附庸。”
他或许想说他没有赶人走的意思,也没有把林朝生当成外人的意思。
他只是觉得,若是还要前途,继续跟在他和景容身边,就不能算是什么好的选择。他们的处境实在有点困难,景容的少主之位多半是保不住了,所以,或许给不了林朝生一个光明的未来,甚至还有可能成为林朝生的拖累。
后来林朝生一直没说话,几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住了口。温故也不勉强,只轻轻拍了拍他:“回去接着睡吧,剩下的明天再说,困死了。”
说完笑了一笑。
往回走的时候,林朝生还是很沉默,只安静地跟在温故背后,慢慢地走着。过于安静的氛围使得这段往回走的路都变得长了不少,耳畔是雪落的声音,从长廊一路走过来,经过檐下的时候,温故脚下微顿,转头回望。
他的目光落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忽然问道:“那边是不是有棵歪脖子树?”
从入住这座老宅到现在,他们都没有去别的地方好好看过,宅子老旧,很多屋子都破落了,但其实也不是不能用。
这座宅子里就一直没有人,不说路过的人,就连乞丐什么的,也不往这座宅子走,在这里出现禁术之前,就已经不会有人来了。除此之外,明明是复杂纷乱的格局,可温故一次都没有迷过路,在风雪飘扬的大半夜,一边说着很困,一边又有闲心问那边是不是有棵歪脖子树。
林朝生准备过去看看,只是在他有所动作之前,温故就已经一脚踏入了雪地。
顺着另一道长廊走到头,是一个小院,并没有所谓的歪脖子树,林朝生虚起眼睛看了看,轻咳一声:“是堵高墙,没有树。”
《主角他怎么还是变偏执了by》第165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