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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不可信的报告
福尔摩斯小姐继续翻动记忆中的报告。
【……我就看到废废弃的医院门前排着长长的队伍,排队者都是衣衫褴褛的底层百姓,他们或是自身患病受伤,或是抱着患病的孩童,或是带着伤病的亲友,他们脸上挂着白日劳作后还要熬夜排队的浓浓疲惫倦色,哈欠声、孩童啼哭声、压抑的痛呼声如同死去幽灵的哀鸣在这处诡异的医院里不断回荡。】
【但是这些生活在伦敦最底层的贫民眼中都在闪烁着某种纯净的光芒,那是我鲜少能在贫民窟的人民眼中见到的光芒,那似乎是名为希望的光芒。】
【我默默地排列在队伍的后头,我看到前面抱着啼哭婴孩的绿衫妇女在焦急地跺脚,而一旁的青衫妇女则在安慰着她,“放心,别着急,温弗雷斯先生他可是医学研究所的大医师,肯定可以治好你家的小菲伊。上次薇薇安的儿子小奥拓症状比你家的还要厉害,温弗雷斯医生一看就开了两天的药,但回去以后第二天小奥拓就完全痊愈,现在强壮得饭量大增,连薇薇安的奶水都不够喝哩。”】
【绿衫妇人哀声道:“希望这位温弗雷斯医生真的像你所说的那么医术高吧,还有……他真的不受诊费和药费吗?我们家可是真的掏不出一分钱了,小菲伊的哥哥这两天都知道吃过几颗土豆,我的丈夫已经几天没回家了,再这么下去……我就真的得抛弃掉小菲伊啦!”】
【绿衫妇人说完再也抑制不住哽咽,轻轻地抽泣着,青衫妇人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慰道:“伱放心,我也不是第一次带姐妹过来了,从来就没见过温弗雷斯医生收取一分钱的费用,说不定待会他见小菲伊哭得厉害还会送两颗糖果呢。”】
【我从两个妇人的对话可以得知,如今借用圣亚割尼医院进行义诊活动的医师名为温弗雷斯斯,任职于医学研究所。(补充:我后续已去医学研究所调查过,温弗雷斯的确为研究所任职的医师,他的同事也有了解到他每周的义诊工作,大多抱讥讽和嘲笑的态度。)】
【我继续排在队伍的后头,我留意到前头的排队者大多都是浑身汗臭味的劳工,他们都带着或轻或重的伤势,有佝偻着腰部哀鸣的码头工人,有捂着手掌倒吸冷气的屠宰工人,也有臂膀缠绕着肮脏绷带的煤炭工人……还有少部分是抱着苦闹孩子的妇人,以及满脸淤青的妓女。】
【队伍前进得很快,每隔几分钟就有伤者喜笑颜开地拿着药物从前面返回,我留心偷听到一群应是搬运工人的伤者的交谈,谈话内容如下:】
【一个肩膀缠绕着绷带的男人说道:“这温弗雷斯医生果然是名不虚传啊,才按了几下我就感觉到腰部的疼痛减轻了许多,整个人神清气爽,似乎就连心脏都跳动得更有力了,重点是这治疗和药物统统都是免费!真是良心医师啊!要是伦敦城再多几位像是温弗雷斯先生这样的义诊医生就好了!”】
【另一位赤膊后腰贴着膏药的男人回道:“你说得真是对极了!现在城里的诊所看病实在是太贵了,一不小心干活出差错跌伤扭伤,随便去一趟诊所,那高额的诊断费和医药费……我最起码一个礼拜都白干了,日他妈的这群奸商医生!嗬——吐!咱们就应该像一百年前的法兰西那样,将他们连同工厂的老板一起挂在路灯上!”】
【一位脑袋上缠着绷带的男人也赞同地吐痰道:“老乔治,这简直是我认识你以来听你说过的最他妈的带脑子的话,你他妈的真的是说得太对了,这些该死的资…是叫做资本家是吧,就他妈的应该统统挂在路灯上面。”】
【而其他的伤者包括排队的人听到这句话,都很是赞同地点头。】
【一开始的肩膀缠着绷带的男人回道:“别他妈的做梦了,与其想着这些权贵老爷倒台,还不如寄希望于城里面再多出几位像温弗雷斯医生一样的好心人,真正关注我们底层百姓的热心人……我现在都害怕自己来得太勤奋,导致温弗雷斯医生带来的药物不够用,让那些急需用药的伙计得不到医治——他妈的下个礼拜老子宁愿强忍伤痛也不再来了,把机会留给真正需要的兄弟。”】
【此人的这番话让排队的众人都露出深思的表情,结伴而来的相熟人士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人是在担心自己将再也享受不到免费的医疗,暗道自己下个礼拜必须得提早些来排队;有人则是为男人的这番话所触动,一些伤病症状较轻的排队者默默地离开,将这份珍稀的免费医疗机会让给真正需要的人。】
【由此看来,这位温弗雷斯医生在这群人中的声望颇高,大家似乎都十分认同且赞赏这免费义诊的活动。】
【约摸等待了一小时,我终于来到了队伍的前头,我走进了圣亚割尼医院的内部,顺着人流来到了涂满掉色蓝紫颜料的厅堂,负责进行义诊的温弗雷斯就坐在厅堂中央的一张简陋的办公桌后,办公桌面放置着一个硕大的药箱,旁边站立着一位帮忙维持现场秩序的健壮助手。】
【我听到有些熟客会称呼助手为内洛先生。这位内洛先生眼光锐利,站姿挺拔,肌肉壮硕,与其说是医生的助手更像是退伍士兵……可是什么样的义诊需要一名退伍军人来充当保镖?】
【终于轮到我就诊,医师温弗雷斯是一位儒雅的中年男人,高挑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的眼镜,他看起来十分温柔,脸上总是带着浅浅的笑容。】
【他的医术或者说行医经验确实相当丰富,一眼就看出来我断裂手指骨的伤势并非是工厂机械失控所造成,更像是打斗所造成的伤势——他说的没错,这确实是我自己掰断的指骨。】
【在温弗雷斯医生为我就诊的同时,其助手内洛会站在旁边用笔记本抄抄写写某些东西,似乎是在记录我的病情。】
《我在伦敦吹笙》第67章 不可信的报告(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