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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过了两天,掌勺的厨师就跟老板打报告,要求换个熟手过来,不然这活儿干不下去了。
老板只好把齐弩良拉去后厨外的巷子里,给他发了一根烟,颇有些为难地说:“我知道你需要这份儿工,但你干不下来也没办法不是。我这新店开张,前期投入这么多钱,还指着它赶紧回本,大家压力都大。”老板抬起手,拍了拍比他快要高出一个头的齐弩良的肩膀,“这样,这两天的工资我按之前谈好的给你结,马上也快过年了,再给你包个红包。”
齐弩良低着头,有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老板说的话他也都能理解,的确是他自己做不好,但他实在太需要这份儿工作了。
“吴老板,你给我换个活儿行不行,什么都可以,只要我能干。”
老板瞅着齐弩良,除了干墩子不成,小伙子人还挺实诚稳重。他叹了口气:“要不这样,你就留在后厨帮忙打杂吧,搬点材料、做做清洁,给程师傅打个下手什么的。”
“这些我会。”
“不过工资就拿不到那么高了,只能是个学徒的工资……一个月一千二,你看你能接受不?”
一千二,这实在有点太少了。齐弩良一时没说话。
“是不咋多,等你操作熟练能胜任了,咱还可以再开回原来的工资嘛。这期间你还可以跟程师傅学学做菜不是,好歹是门儿手艺。”
“……”
“不用现在就回答,你可以考虑一下,或者回去和家里商量商量也行。”
“不用商量,我干。”
第19章迟到的眼泪
后厨打杂可不是什么轻松活计。
上午一来,就要负责接货,米面油,肉菜蛋……都得齐弩良负责搬进仓库和厨房,年轻人的一身肌肉力气,全有了用处。
跟着就是淘米洗菜,上锅蒸饭。中午第一轮用餐高峰,菜不够了帮忙切菜,碗没有了帮忙洗碗。下午没什么人,大家都在歇气,抽烟的抽烟,打牌的打牌,他还要收拾后厨。晚上用餐高峰又是一轮脚不沾地的忙碌,直到下班。
带着一身油污味道回家时,蒋彧早就睡了。他总是推开门缝看一眼,确保孩子在床上,便赶紧去烧水洗澡,然后躺在沙发上,眨眼就睡了过去。
到底是人年轻,一天下来累得腿肚子发酸,只要睡上一觉,第二天又是精神抖擞。
早上起来他便把孩子一天的饭都烧好,没钱再给蒋彧天天在外头吃。知道小孩有多少吃多少,齐弩良弄了两个饭盒,给他限制了食量。到了饭点,孩子自己开火热热就能吃,又经济又健康。
餐馆里主厨的薪资有四五千。新来的墩子是个刚二十的小年轻,但人是正经学过的,那食材到他手上,是切得又快又漂亮。连前堂那几个三十来岁的服务员,光是端盘子上菜,一月都有一千八。唯独后厨一个洗碗的大娘和齐弩良工资一样,是一千二垫底。
齐弩良没什么怨言,他就和这大娘一样,没有手艺傍身,洗碗打杂这种活儿,就是他不干,也有的是人干。
他听餐馆老板的,试图让掌勺师傅教教他怎么炒菜。姓程的一句“走都不会就想跑,先学会怎么切菜”就把他打发了。他去问新来的小丁,这小崽子跟他说没什么技巧,就是多练。指着明天要用的一筐土豆,让他先练习切土豆丝。
要关门了,没什么人。服务员赵姐把隔帘挂起,靠在出菜的窗口边,告诉齐弩良:“别听那小子的,他是让你干他的活儿呢。”
“姐姐,你这话就不对,他想学,光说不练,看能看会啊。我说得对吧,老程?”
程师傅四十多岁,头秃成了地中海,那不着根须的脑门就跟他烧油的锅一样锃亮的。他也满嘴油腔滑调跟着小丁喊“姐姐”:“我说你们这些姐姐啊,咋尽帮着齐弩良一个人说话。咱后厨三个爷们,能不能一碗水给端平咯?”
“我呸……小齐老实,就被你们欺负,大家都看不过眼。”
程秃头促狭地看着女人笑,话却是对着齐弩良说:“姐姐们对你这么好,记得要好好感谢人家,有空上门帮人搬个米袋子、扛个煤气罐啥的,知不知道。”
这些女人都早已经结婚生子,并没有什么矜持,反附和道:“就是,小齐什么时候来我家做客,姐烧猪蹄儿给你吃。”
“烧什么猪蹄儿,咱冰柜里有的是牛鞭,让老板便宜卖你两条。”
一帮人讲起裤裆那点笑话嘻嘻哈哈。
但笑话的主角从不参与,只默默地干自己的活儿。他的活儿干完了,便把装土豆的框端过来,“剁剁剁”切丝。
好事的女人瞅着齐弩良:“小齐啊,谈女朋友没?没有我给你介绍一个。”
《有瑕疵的民事法律行为有哪几种》第37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