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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痛……”
她的呼痛声让他心头一惊,忙不迭的松了手,抬头去看她。恰她的目光也就这样望了过来,两个人的视线再一次撞在了一起。她清澈的目光仿佛带着无限的热度,让他似被灼了一般,整个人禁不住一抖,耳朵里听见的全是自己如擂鼓一样的剧烈心跳声。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他连忙低下头,粗声粗气的说道:
“这样就叫痛了,刚才摔下去的时候也没看你喊痛嘛!”
“刚才我要还叫痛的话,那个女人又要说我是故意装的。我为什么要让她那样奚落和羞辱啊,就是痛死也不会叫的。”
“不好好走路,黑灯瞎火的还敢这样横冲直撞,没摔断腿是你幸运!就算是痛死,也是你自己活该。”
“我知道,你是嫌我刚才耽误你办正经事,打扰了你和她的好事。所以,你就是盼着我倒霉,最好今天我摔断腿你就高兴了,是吧!”
“是啊,是啊,我最好你两条腿都摔断了,那样往后的三五个月里,我就不用看到你在外头跟男人打情骂俏的恶心场面了。”
“你,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刚才没听见吗?要不要我再重复一遍?”
韩婉婷又被他给气得七窍生烟,本来心里对他存着的那点怜惜和同情,又被他的“毒舌”给搅得一干二净。她气得伸手就要去打他,哪里知道反被他牢牢地攥在手里,抽动不得。他朝她一瞪眼,换上了一副凶神恶煞似的表情,朝她一吼:
“别动,受伤了还不老实。手放好!”
“我高兴。手是我的,我想动就动,你管不着。”
“是我把你带到这里来的,你就要听我的!在这里,我就管得着!”
“你不是很讨厌我,不想管我的吗?刚才不是一直在看我出丑的样子吗,既然刚才都不管了,何必现在又多此一举?!要是你索性扔我在那里,随我自生自灭,岂不是帮你省心又省事,连我这点麻烦都不会有了!”
“我什么时候讨厌过你了?什么时候嫌过你烦了?我要真讨厌你的话,就不会带你来这里了!你当我脑子坏了啊,喜欢抱着个那么沉的人在半夜里到处走?你怎么总是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你有,你就是有。那天你送我回家的时候,当着我面说的。你说我很讨厌,要是没有我的话,你的日子会过的很快活!你就是这样说的!”
“是,我是这样说过,但我不是讨厌你,而是讨厌我自己每天脑子里想的都是你……”
……
他冲着她不假思索的吼出了这句话,顿时让房间里陷入了一阵死一般的寂静之中。等他看见她脸上露出惊谔不已的表情时,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嘴巴里说了些什么话。大惊失色之余,尴尬的简直不知道手脚该往那里放。
他涨红了脸,立刻低下头,假装将所有的心神都集中在她的手掌上。可是,这种情形之下,他的思绪早已不受理智控制,脑子总是不由自主的去想她。明明心里害怕看到她的表情,可心里还是如百抓千挠一般的想要知道她的反应。
韩婉婷怔怔地看着他,不停的眨着眼睛,脑子在飞快的转动着,努力的消化刚才他说的那句话。他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说他不讨厌她,他说他讨厌的是每天想着自己……每天想着自己,每天想着自己,那,那不就代表着,他……是喜欢自己的?
想到这里,她听到自己耳朵里有“轰”地一声,好象浑身的血液都朝着头上涌了过去,又羞又甜的感觉让她的脸涨得通红,烫得几乎能烧起来。她羞得垂下了头,不敢再去看他。
余婆婆一直在旁边看着他们,笑而不语,仿佛是个洞悉一切的世外高人。她听着两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的斗着嘴,越听越想笑。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其实她这个外人听来,再明白不过了。这些满含着酸溜溜与赌气的话语,分明就是恋人之间闹别扭时的口气,只是,他们自己没有察觉而已。她这个老太婆虽然眼不明,耳不聪,但心却象明镜一样早把很多事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看着小弟和小妹两人羞得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尴尬的都不敢互相看对方。于是轻咳了一声,转了转眼珠,故做不知的说道:
“哎,哎,怎么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又吵起来了?小弟啊,就是你不好。粗手粗脚的弄痛了小妹了,来,来,还是我来吧。”
“不用,不用,阿婆,你眼睛不好,腰也不能老这么弯着,还是我来好了。”
“不要紧的,阿婆,不要紧的。不不怕痛,我能忍的。”
几乎就在余婆婆话音刚落的同时,两人不约而同的对着她说了这些话,言下之意,让余婆婆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咦?刚才你们还吵吵闹闹,怎么这会儿的心思又这么齐了?都不想让我这个老太婆插手,想你们自己来是吧?好,好,我不管,我不管。喏,药箱就在这里,药呢,也在里面。我呢,还是出去看看炉子上的火有没有熄掉,等下再进来。”
余婆婆说着,笑眯眯的看了看同时低下头不好意思的两个孩子,满足的转身走出了房门。余婆婆离开后,房间里安静的只能听见时钟的滴答声和他们两人略带急促的呼吸声。韩婉婷觉得自己被他握着的那只手,热得出了手汗。
她轻轻地动了一下,想抽回汗湿的手,却不料反被他紧紧地拉住,动弹不得。她些微惊讶的抬头看他,一眼,便望进了一双目光幽深的蓝色眼睛里。那双眼睛,那样的蓝,让她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美丽的蓝色海洋。那双漂亮而象旋涡一样深深吸引她的蓝色眼睛里,有她的身影,只有她。
“别动,我帮你上药。”
他低沉的嗓音传来,竟引得她心里发酥,身体都在发软。她含羞低头,由着他在自己手心里小心的用药水涂抹着。药水乍然进入伤口,痛彻入骨,激得她倒抽一口冷气,眼泪差点掉出来。他没有再嘲笑她,而是举起她的手,送到嘴边,轻轻地吹着。温热的呼吸吹在她的手心里,痒痒的,伤口痛痛的。这种又痒又痛的感觉交织在一起刺激着她,而更触动她心扉的,恰是他这样温柔的举动。因为,她看到了向来强硬的他,柔情似水的一面。
她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替自己处理好了手心里的伤,又看着他蹲在地上,仔细的替自己清理起膝盖上的伤口。也许是看到她膝盖上比手心里更为触目惊心的红色,他的双眉顿时皱紧了。他抬起头,严肃的看着她,低声责道:
“没摔断你的骨头真是万幸,不好好走路,半夜里胡乱的跑什么!那么漂亮高贵的大小姐,要是突然摔成了瘸子,看今后还有没有人敢要你!恐怕连追你的人都没有了,到时候,眼泪哭干、寻死觅活的都没用!”
听到他又在嘲讽自己,她朝他拱了拱鼻子,做了个鬼脸,不以为意的回道:
《八千里路云和月导演》第60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