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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苍术担心余毒未清,主张替他俩扎几针,并开了副温和的药方让珠云熬了浓浓两大碗让二人喝下。
睡前,高炎定扔了个瓶子过来,却不说装的是何物就走了。
明景宸拔了塞子一看,里头装的是止血化瘀的药膏,他抹了一点在手臂和脖子上,凉丝丝的,还有股清淡的花香。刚轰轰烈烈地闹了一通,他该难以入睡才对,或许是这花香,或许是那碗汤药有安神的功效,他一闭眼就睡着了,一夜无梦。
高炎定派人将张匡的头颅悬挂在城门上,并让师文昱写了篇《讨张匡檄》的文章,在荆南的书坊里印刷了百来份,连夜张贴在各处要道门户上。
师大人不愧师承大儒,自身又是正经科举中杀出来的进士,洋洋洒洒五六百字的檄文,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跃然纸上,且行文流畅易懂,又不失雄浑铿锵,可谓字字珠玑,笔扫千军。
文中,他痛斥张匡利用旁门左道和狗屁不通的妖言蛊惑百姓,意图祸乱天下等十条罪状,又将镇北王因对荆南、兴遥几地的现状和湄洲官员的不作为感到痛心疾首,出于先天下之忧而忧的崇高品德,渡江南下,设法除去逆贼,还湄洲清平气象的经过讲述了一番。
师文昱文人秉性,对张匡之流深恶痛绝,对由衷敬佩的人又不惜大肆吹捧,虽有美化的嫌疑,但师大人自从因劝诫被天授帝罢官流放后,戴着枷锁一路从帝京来到湄洲,所见所闻无不让他心惊难过,对天子的昏聩无能感到失望忧虑,不论是否出于私心,高炎定能为南地除去张匡,在师大人眼里那都是值得著书立传的大功德。
第二日天未亮,高悬于城门的头颅引起了全城骚动,连同昨夜太守府内走水,将整个府衙尽数焚毁,承平道不仅死了贼首,底下还伤亡惨重的事不胫而走。
等《讨张匡檄》被识字的秀才在公开场合大声念出后,不管之前听没听说过高炎定名讳的,经此一事后,都把这三个字牢牢记在了心间。
一时,高炎定的美名传遍湄州,甚至逐渐扩散到了南地其他几个州府中去。
可谓是声名大噪。
这些都是后话了。
张匡死后,果然不出所料,承平道群龙无首,他之下的几个大头目为了谁坐第一把交椅闹得不可开交。
湄洲的大小官员还在琢磨高炎定南下杀张匡的用意,毕竟檄文里的来龙去脉他们是一个字也不会信的,然而没等他们想明白,一夕之间,北地的一万将士竟然偷偷南渡进入湄洲境内。
他们厉兵秣马、所向披靡,所到之处,将承平道这帮子乌合之众冲击得溃不成军、四散奔逃,还将张匡之下的几个大头目尽数斩杀。
高炎定此举不亚于狠狠扇了南地所有官员一巴掌。
承平道为祸多年,帝京和各地州府多次缴贼皆收效甚微,近两年多有放任不管的态势,甚至还有官员私下信奉,与他们过从甚密的。
湄州官员认为这镇北王好端端地不在云州待着跑到南地来剿贼,实在有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你即便击溃了承平道又如何,你一个藩王,难道还想越俎代庖插手湄州军政么?
然而没有什么事是高炎定不敢想的。
此次荆南、兴遥几地元气大伤,城内官员、豪强死的死、逃的逃,甚至贪生怕死降了的也大有人在,短时间内竟连个安抚民生、能管事的人都没有。
高炎定一不做二不休,果断让一万将士驻扎了下来,太守府没了便就近选了套空置的官舍作为临时办公地点,然后带了明景宸、师文昱他们堂而皇之地在里头安顿了下来。
师大人年轻时曾外放做过十来年的地方官,处理公务琐事是一把好手,现下干活的人紧缺,高炎定便也不管他是否是被罢官流放的戴罪之身,让他能者多劳,暂代荆南、兴遥的太守之职负责善后事宜。
师大人走马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出了安民告示告知百姓,官府会开仓赈灾,协助大家重建家园,并且会发放农具、良种以便尽快春耕。
百姓起先半信半疑,等看到有兵丁、差役过来搭建粥棚,分发米粮和被褥时才相信是真的。
原先的官员多是蠹虫,荆南几地的账上亏空巨大,存粮也不够这般大规模的救济派发。好在承平道搜刮的财物金银大多没命带走,高炎定又做主抄了几家为富不仁、恕不配合的豪门大户、官宦商贾,用这些银钱从附近的几个州府收购了米粮,加之自掏腰包,从北地运了足足两船的粮草后,才令师大人能够大展拳脚,将政令一一落实。
如此一来,连薛苍术这个原本不怎么喜欢高炎定为人的,都在背后夸了他几句。
【作者有话说】
王爷做好事要留名,绝不做无名英雄XD
第49章天子申斥
明景宸趴在榻上,背上扎满了银针。
抄家时,在某个巨贾家中发现了几味珍贵药材,被高炎定中饱私囊扔给了薛苍术。碰巧薛神医这几日对拔除明景宸病灶的药方颇有头绪,正想试试手。
这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薛神医觉得镇北王很是上道。
明景宸闭目不言,他在想别的事,想得正投入忽然就闻到一股熟悉的恶臭味。
睁眼一看,乌漆嘛黑的汤药连影子都照不出,薛苍术挂着微妙的笑容,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明景宸本能地抖了抖,薛苍术的药方疗效与难以下咽的程度齐头并进,堪比折磨。
见他满脸嫌弃拒绝,薛神医的笑容愈发灿烂,她难得有耐心对人谆谆告诫,“别怕呀,良药苦口,快趁热喝了,别辜负了高炎定对你的一片拳拳爱护之心。”
《日月长明下一句》第69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