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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金平虽然满肚子火气,可面对婆婆的指责,他还是不敢反抗,气狠狠离开后,差不多有一个星期没有来过。
而半个月过去后,我腿渐渐能够下床了,护士有时候也会扶着我在房间内走动走动,婆婆每天照样下午来看我。
那天上午护士往常扶着我在走廊处走动着,中途被她们护士长喊去开会,她本来是要送我回房间的,我还想一个人走走,便让她先离开。
见我这样吩咐,她也只能赶去开会,我拄着拐杖在安静的走廊来回走动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走廊尽头的楼梯口子,本想扶着楼梯扶手转个身回病房的,大概因为动作过于笨拙,差点便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我满脸冷汗的紧抓着扶手好久,等自己稳定好后,脑袋那一霎那,忽然闪过一丝念头,特别快,抓都抓不住。
我站在楼梯上往楼梯下看去,数了数楼梯的楼层,不长,总共二十层阶级,如果摔下去后,会怎样?
我站在那里沉思了许久,忽然为自己这样一个念头吓到了,手下意识抚到已经有些突起的小腹。
两个半月了,再过三个月,所有一切都会成定局,而我和乔金平这一辈子也许真会因为这个孩子而互相折磨下去。
想到有这一个可能,我手完全不受控制,将自己臂弯中的拐杖给扔掉,手死死抓住扶手,满身冷汗,吞着口水看向阶级下面。
我闭上眼睛,刚想狠下心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你从这里摔下去后,可能死的不只是孩子。”
我听到这个声音,立马回头,身后站着的人,是许久未见的蕊蕊,乔金平的表姐。
她还是刚见面的模样,仍旧是一副成熟女人的打扮,只是眉间有些憔悴,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温温柔柔,完全不像是一句警告。
我错愕的看着她,蕊蕊站在我一米开外,手中提着一篮新鲜的水果,她对我温柔的笑了笑说:“虽然我很希望你和这个孩子消失,可想到金平和姨妈会伤心,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你。”
我手有些泛白抓住楼梯钢制的扶手,吞了吞口水看向她:“你怎么来了。”
自从上次我从乔家离家出走后,我和蕊蕊再也没有见过面,乔金平和婆婆再也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蕊蕊这个人,就像她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我也不知道我离开后,蕊蕊和乔金平变成了怎样。
她提着水果说:“金平和你一同在车下死里逃生这件事情,我想几乎大家都知道了,根本不止我一个人知道。”
我说:“我们好久没见了。”
蕊蕊叹了一口气说:“是啊,我们真的好久没有见过面了。”
她叹完这句后,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对方也没什么好说。
她没动,我也没动,直到她出声说:“你还要站在那里多久?孕妇不该站在那样危险的地方。”
我看到她这样一幅关心我的模样,忍不住说:“其实你刚才根本没必要阻止我,我从这里摔下去后,有可能一尸两命,也有可能没了孩子,我在乔家又变得可有可无,对于你来说,左右不过是除掉一个危险,这样不是很好嘛?”
075。寂寞
面对我这样的问话,蕊蕊一步一步朝我走了过来,她眉间的憔悴越来越深,她站定在我面前,那双眼眸里带着痛恨,温柔不再,她语气有些激动的问:“你以为我不想吗?我刚才比谁都想看你从我面前滚下去,可你滚下去了又能够怎样?金平能够选择我吗?我们之间会有结果吗?如果你死掉,我和金平能够在一起。”她伸出手抓住我手臂,手上的力道几乎要掐入我手臂内,她咬牙切齿的说:“那现在亲手送你下去的人,就是我。”
我被她忽然的变化给吓到了,我没想到蕊蕊一瞬间会变得那么快,这样的神情我在谁的脸上看见过,对,我从隆城回来那天,周琳琳脸上也是这样的神情,彻底陷入癫狂的神情,无端的,我觉得脚底生寒,明知道蕊蕊不敢这样做,就算这样做,也是一早就这样希望的不是吗?
我抓住扶手的手紧紧握住,吞着口水,出言安抚说:“你冷静一点。”
蕊蕊脸色有些狰狞,她说:“你让我怎么冷静?现在你都有了金平的孩子,你让我该怎么冷静?杨卿卿,如果你一早不存在就好了,假如你不存在,现在金平也不会连面都不肯见我一面了。”
我被她逼到崩溃道:“你那么爱他,为什么不和他去说,我一点也不想当你们之间的隔板,你没必要将所有的一切全部怪罪在我身上。”
蕊蕊绝望的冷笑了出来,她脸上满是哀伤,那种哀伤我不懂,那笑声太过凄厉了,她那双画着精致眼妆的大眼睛内流出两条河流一样的泪,可她声音里并没有哭声,而是诡异得平静道:“你以为我没说过吗?我从好多年前和他说起,说到现在,他永远都迈不过他心里的那道坎,只要我们两个人还活在这世界一天,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
蕊蕊说到这里,忽然双手掩面缓缓蹲了下去,在安静的走廊里哀泣着。
我站在她面前只能看见她双肩在那里一颤一颤的,看不见她脸,但我知道,那张脸下一定是一张满脸泪痕的脸。
她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从双手间抬起脸看向我,精致妆容也哭花了,可她并没有在意,而是移动了身体,随地坐在楼梯扶手旁,她头靠在扶手下面玻璃上。
目光也不知道落在哪里,她恢复了平静说:“我妈不能生育,前任丈夫因为这个原因和她离婚,她在三十岁那年在福利院将我领养了出来,我和金平金几乎从小一起长大,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最了解,甚至比姑妈更了解。可当我妈改嫁后,我便被我妈带去了外地,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之间根本不会发生什么,就算一直到我嫁人我们之间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可没想到造化弄人。
金平高中那年二十岁,因为你们的事情他和姨妈吵起来,一气之下便从N市跑来外地找我,那天白天他喝了好多酒来的,当时我正在家里午休,根本没想到几年未见金平会来找我,他来到我,他看见我抱住我就哭,我甚至还来不及惊讶,只是询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哭得这样伤心,他喝了酒,什么都不肯说,只是死死的抱住我。”蕊蕊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嘴角发出一丝嘲讽道:“那天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像是被着迷了一样,也任由他抱着我,根本就没考虑过男女之别,因为我们小时候经常这样相互拥抱,并没有觉得什么,只是一味的抱着他安慰他。
我没想到那天下午在工厂工作的丈夫会回来午睡,当他回家看到我和一个男人紧紧拥抱的时候,当场误会了我和金平,一句话都没说,将我推开和金平扭打了起来,金平喝了酒根本不清楚事情的情况,看到有人打他,他也毫不示弱,两个男人就那样扭打在了一起,无论我在隔壁如何说金平是我的表弟,都没有人信,他们两个人打了好久,把房间内所有东西全部砸了,最后还是隔壁的邻居给拉开的,我丈夫一气之下从家里冲了出去,一夜未归,在外面喝了好多酒一直到清晨,才醉醺醺去工厂上班,当时我们谁都没想到这一场误会会酿成这样的大祸,我丈夫所在岗位是极其危险的,当时厂里都没有人来上班,只有他一个人在车间,根本没有人阻止他喝酒是不能上工,还没到早晨七点,就有人来告诉我,我丈夫被机器绞了进去,整个人成了一堆碎肉泥。”
《卿卿如吾旧月安好虐吗》第9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