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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略转开了头,纪泽勉强地对陆枭笑了笑,“好的,枭哥。”
陆枭的眸子依旧温和,却是在锐利地注视着纪泽,他的神情变化即使细微到只是一闪而过,又怎么能逃过陆枭刻意的观察,何况,这个观察的人对他有着最无法估测的感情?
“也好,今天出院,是个好日子。今晚,我带你去看节目,算是,为你出院的接风洗尘。”陆枭装作没有发现异样的样子。
车子一路奔驰,不大一会儿就回到了迦南。
果真是与刚来这里的时候不一样了,所有的绿树青翠都在尽情地释放着,鲜花满路,清香漫漫。一株株木棉已经开花,火红硕大的花朵像灯笼一样挂在树梢,凋落的也在路上撒了一地红心。
室外的酒吧咖啡茶室也已经开放,这片地区又恢复了原来的热闹。冬日的萧索一扫而空。
陆枭今天去接纪泽自然也没有开店,一打开门,贝壳的四只白色小爪子就轻巧又灵活地跳跃着朝他们,当然更确切地说是朝陆枭奔了过来。
陆枭手里也提着东西,只好朝对自己不断撒娇的黑猫无奈地说道,“贝壳乖,等会,阿泽回来了。”
纪泽咳了咳,黑眼睛里满是尴尬,怪不好意思地先进去了,因为贝壳不再是初次见他时的虎视眈眈,但是依旧是冷漠无比。
毕竟是住了三个月的地方,尤其这个地方还让你感到温暖舒适,纪泽在住了几天干净雪白到寂寥的病房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是格外亲切。陆枭显然经常进来打扫,自己的桌子被整理了一遍,看过的书排地整整齐齐,就连床单也换了,干干净净带着洗涤剂的清香。
纪泽仿佛第一次进来一般,坐在床上好好打量了一番,抬头看到的是陆枭送给自己的那幅画。不知怎地,他忽然心生一个念头,自己离开的那天,什么都不带,那么,带走这幅画应该是可以的吧?
吃过了午饭,睡了一个好觉,陆枭甚至还给纪泽烤了他最喜欢的草莓酱曲奇,香浓的奶茶陪着刚刚烤好的小饼干,一切似乎都显得跟空气里弥漫的食物香甜一样让人觉得宁静安逸。
而等夜晚来临,陆枭带着纪泽去欣赏他所谓的接风洗尘的节目时,纪泽再一次残酷地明白一个道理,一个虚假的开始,怎么能换来真切的过程?
一切不过是虚幻罢了。
海风是带着咸,海浪是带着晶莹的浪花,月光如转。
依旧是那天的那艘小油轮,只是这次上船的都是陆氏的人,并且有许多都是生面孔。陆枭将纪泽介绍给底下人。纪泽微笑着暗暗将一群人扫视过去,看来,陆枭已经拉起自己的人手了。
海风不大却依旧将船上的人吹得衣角翻滚,沙沙作响。陆枭却只是像往常那样温和地笑着,态度优雅,姿态淡然。
海浪轻轻拍打的声音像静谧的歌声,从远处传来,轻轻摇晃的船,如水的月光,气氛安详平静。纪泽却不由自主地感到诡异起来,平静的海面下,其实暗藏着无数力量的暗流。
陆枭侧过身凑近纪泽,自己的这个小保镖,真是谨慎过头了,又或许他早已经养成了不得不谨慎的习惯,每次换一个环境,他总是睁着那双深邃的黑眼睛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而纪泽熠熠的眼眸仿佛比天上的月光更加清澄透明。
“怎么样,会不会觉得冷?”陆枭的声音是充满好意的。
纪泽回头笑了笑,却没想到陆枭离自己这么近,那张轮廓鲜明线条立体的脸,自己堪堪就要擦过,立马尴尬地拉开距离,“不会,还好。”说罢,又转过头去看着另外一侧的海。
却没有看到自己转头那一刹那陆枭转瞬即逝的不怀好意——我的卧底先生,希望,你等下真的不会觉得冷。
桌子摆了出来,陆枭悠然地靠在椅子上,并且强势地要求纪泽也拉过椅子坐在自己身边。陆枭属下的这些人都是这几天才跟着他,见陆少的身边多了个新手,身材虽高却看着瘦弱,但是眼见陆枭对他的态度,一个个也不敢轻视纪泽。
陆枭冲自己左侧站着的手下扬了下下巴,随即那人就冲二楼喊道,“楼上的,陆少来了,可以把人带下来了。”纪泽强耐住心口扑通扑通节奏越来越快的心跳,微微侧着脸看了眼陆枭,只见那个人只是勾起嘴角,颇有意味地用手指轻轻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眼里闪烁着琢磨不透的光芒,使他原本漂亮的绿眼睛在夜里看起来有那么一丝诡异。
三个人被推搡着出来,陈实被捆地结结实实,只是脚步依旧稳稳的,面上淡淡的,一丝表情也无,在月光下仿佛像是一块冰雕的人。女人紧紧地贴在自己孩子身边,而阿进的那个儿子手里正拿着玩具有点不亦乐乎。
纪泽原本扶着椅子的手是越抓越紧,只他自己没有丝毫的感觉。炯炯如炬的目光盯着走出来的三个人,其他一切都看不到了,好似周遭全被冻住,连他自己也动弹不得。
陆枭轻轻笑了笑,离开椅子站了起来,他的真皮皮鞋踩在甲板上,清脆地响着,一下,一下,纪泽却觉得全部敲在了自己心头。
把他所有的,心里隐藏着的某些感情全部践踏开来。他要努力克制住自己,才能使自己不发抖。
陆枭走到陈实面前,陈实穿着仍然是那天帮助纪泽营救阿进的老婆孩子时穿的那套灰色西装,领带已经被扯掉,不过衬衫依旧雪白,只是西装上有些不平稳的褶皱,看起来只有一丝狼狈,并没有受到什么严厉的酷刑。
陈实原本就生就一张路人的老实脸,三角眼微微下垂,看起来老实又无害,此时更是淡淡的,面上瞧不出什么表情。
《逃出生天中文设置》第60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