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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他们说出了我父亲母亲的名字才正眼打量了他们一下,我发现父亲的脸相长得很像爷爷,只是少了几分坚忍不拔的男子汉气质,倒像旧社会的花花公子。最终我还是没有开口叫他们一声“爸、妈”。
我的父亲母亲给我带来了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在这么多的东西面前我恢复了孩子的天性暂时忘却了失去爷爷的伤痛。为了表示感激,我开口叫他们了,但脱口而出的却是——
谢谢叔叔阿姨。
我看见他们脸上瞬间掠过一丝无言的尴尬,那种感觉就像一道名贵菜里突然冒出一只死苍蝇,叫人欲罢不能。
我的父亲母亲回来了,而涛哥的父亲母亲却没有从那个彩云之南的地方回来。他们给涛哥寄来了一笔数额不小的汇款和一张从本省省城到昆明的飞机票,还有一封十分简短的信,大意是他们没空来接涛哥,叫涛哥独自去昆明找他们。
涛哥把汇款单收好了,却把飞机票撕成了两半扔进了臭水沟里。哼,你们连自己的母亲都不要了,还要我这个儿子干嘛!
涛哥告诉我,等他初中毕业,再过上一段日子,他就去当兵。
亮子,你涛哥不是读书的料!你比涛哥强多了,你一定要好好念书,不念书没出息!我这一辈子命中注定是没出息的!
我的父母就这样和我一起在这座老屋里住下了。我的母亲根本容忍不了这座老屋的破旧与肮脏,第二天就请人把老屋里里外外彻底修葺了一番,还购置了许多新奇家具、电器什么的。母亲不知道我们藕香村隔三差五地停电,把电饭锅也买回了家,结果大半日子不能用,只能当一块废铁搁置在那里。藕香村人对此的反映是,唉,人家是见过世面的,见过世面的人就是不同呐!最让母亲气急败坏的是一到夏天这里的蚊虫遍地嗡嗡作作响,那种在我们看来很普遍的声音对母亲来说就像魔咒一般,使她心神不安,整夜整夜地无法入眠。母亲想出了种种办法,用尽了种种伎俩,购回了无数的灭虫剂,但都无济于事。最搞笑的一次是,有一天傍晚母亲蹲茅房,快要完了的时候突然瞟见一只贼头贼脑的老鼠,母亲吓得尖叫着跑出茅房,连草纸都忘了用啦。当时我正躺在草垛子上发呆,母亲对我说,亮子,茅房里怎么有这么多的老鼠啊!我说,茅房里没有老鼠,那里还有老鼠呢?母亲再次进去的时候,老鼠倒是没有了,可吸血的长脚蚊子却把她包围了,母亲挥舞着手臂怎么赶也赶不走,这下可好啦,母亲出来的时候,她白皙的手臂上、小腿上、脸上,估计还有屁股上全都是红泡泡啦。
母亲再也受不了了,在一次吃饭的时候开始向我父亲叫苦。
力南啊,我们搬家吧!再不搬,我迟早会憋死在这里的!
搬家?往哪搬?回海南?你有几十万吗?没有就别谈搬家!
我们不一定要回海南啊。我们可以随便找一个城市……
你啊——叫我怎么说你好呢!干我们那一行的能随便乱搬吗?搬了就是一辈子的事。女人就是女人!
那我们不买,租啊。反正我不想在这里呆了。
别说了,等住一阵子,安顿好亮子再说吧。看亮子跟着我们呢还是托给别人。
什么?你还像把亮子托给别人?我不干!我可不想你老子那样死了都没子女收尸!
你,你——你胡说什么啊!我怎么就把亮子托给别人了?我不是在想嘛!
我觉得我的父亲母亲很可笑,他们在忘乎所以地谈着,吵着,对抗着,完全忽视我的存在。他们还以为我还是当年他们离开我时的亮子。
你们别吵了。我已经习惯了没爸没妈的日子,你们要我也好,把我托给别人也好,我无所谓。
我扒完最后一口饭,淡淡地说出这一句,再一次留给我的父亲母亲一个巨大的惊叹号。
我有点记恨爷爷,爷爷说爱我,爷爷说不会不要我,可是这么久了,爷爷也不来看看我。我非常想念我的爷爷,有时候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在睡梦中我赤着小脚走遍千山万水也不见我爷爷那健硕的身影。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那么想念我的爷爷,为什么不让爷爷走进我的梦里来呢?
爷爷走了,我也变了。我感觉自己突然之间变得安静了许多,甚至有一点点冷漠。这种变化也影响了我在神弹帮的指挥训练工作。我似乎已经忘记了我当初成立神弹帮时我那信誓旦旦的诺言和我们神弹帮所肩负的重任,在离与大庙村决战还有不到十余天的日子,我萎靡不振,形同虚设。所有的神弹帮成员在我的影响下也日渐失去了往昔如潮水一般的激情。正常的训练被打破了,很多成员都借口不来了。唉,帮主都不来了,我们来有什么用呢?在一个倾盆大雨的下午,曾经我指挥若定叱咤风云的战场空无一人,只有我茕茕孑立的身影在雨中彷徨,透过厚厚的雨帘我看到了神弹帮迷茫的未来。
神弹帮和大庙村的决战如期而至。
当初的牛保又抛头露面了。
牛保带着一大群人威风凛凛的呼啸而至。
那个脸上有块伤疤的牛保,那个曾经被我打得狼狈而逃的牛保走到我的面前。
徐亮,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我和我的兄弟们对牛保都抱以鄙夷的目光。像牛保这样的人竟然当上大庙村的头头,可想而知大庙村的那一帮人是什么等级的饭桶了!但是我并不是没有一点疑虑,我的疑虑是,当初牛保把战书甩在地上的时候不是说是他们老大下的吗?难道牛保所说的老大就是他自己?
所以我郑重其事的告诫我的那帮兄弟们,万万不可对对方掉以轻心。如果牛保真的是大庙村的头头,那还用得着比吗?但是看他们那志在必得的牛样,就知道那一群人必有藏龙卧虎之辈。果然不出我所料,在决战开始的时候大庙村派出来与我对阵的不是牛保,而是另外一个与牛保一样凶狠的人,牛保竟然退居二线连上场的机会都没有!我一看那与我对阵的那个人杀气腾腾的双眼和雷电一样的眉毛,我就知道他才是大庙村的头头。看来我今天遇到高手了。果真是个一等一的高手,从他镇定自若、潇洒自如的第一次攻击就看出来了。在后来的攻击中我惊讶的发现他竟然有着与我不相上下的远距离攻击水平。最后,在老天的保佑下,我以多出他三分的成绩险胜了他。
他走过来和我握手,不愧是大名鼎鼎的神枪手啊!不过,你应该感到悲哀,为什么呢?你看,你看你们那帮兄弟们——哈哈!
于是我转过头去看我的那帮兄弟们,我看到的是一张张垂头丧气的脸。
这就是你们藕香村所谓名师出高徒的结果!
牛保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说。
说吧,要我们做什么事情。
我们不得不承认,我们输了。我们十个人的分加起来还不到他们的一半。
《爱上你不是我的错注定没结果是什么歌》第15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