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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有薄薄一层积雪,走上去咯吱咯吱地响。
霍松声牵着林霰的手,俩人慢慢悠悠地走,巷子里有小孩儿溜出门来放鞭炮,吵闹得很,可霍松声和林霰却少有的安宁。
他们又经过那条街市,那天观星,林霰在这里挂了一盏纸灯,转眼过去几个月,热闹的街道只剩零星几个摊贩,冷落许多。
霍松声搓了搓林霰的手背:“冷不冷?”
林霰面容温和,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摇头说:“不冷,松声你看。”
霍松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有人在表演吞火球。
雪虽停了,天还是寒,周遭也没几个行人,那人光着膀子表演的十分起兴。
霍松声从小爱凑热闹,专爱看杂技,每次都会拉着庭霜,边看边叫好,然后财大气粗的给赏钱。
霍松声还是长大了,现在的他对这些没有从前热衷,可他不想拂林霰的兴致,俩人驻足看了一会儿。
林霰看起来很高兴,那人吞吐着火球,光便明明灭灭打在二人面上。
霍松声侧过头,比起杂技表演似乎更想看身边这个人。
林霰合着双手抵在唇边,指尖轻轻拍合,那是一个很稚气的小动作,像是在拍手叫好。
他的指关节红彤彤的带着伤,天寒地冻的,养不好就容易生冻疮。霍松声双手覆在他手上,两手一起捂在掌心,呼了口热气过去。
“还说不冷,长冻疮你就知道疼了。”
林霰问道:“你长过冻疮吗,在溯望原?”
“长过啊。”霍松声说的随意,“年年都长,漠北的冬天冷死了。”
林霰缓缓把手抽了出来,转而盖在霍松声手上,搓了搓。
霍松声挑起眉:“心疼我啊?”
“嗯。”林霰经历过漠北最彻骨的一次寒冬,又冷又疼,他疼惜的用嘴唇蹭霍松声的手背,“痒吗?”
“痒,稍微热一点就痒,但比破了好,最怕指关节冻烂了,拿剑会疼。”
霍松声说着,感受到林霰湿濡的气息一点点顺着他的手背来到指尖。
霍松声手指很细微的缩了一下,又感觉到林霰将他的手捋直了,一个轻轻的吻落在他食指指腹上。
林霰抬起眼,问道:“等溯望原太平了,你想做什么?”
“嗯……”霍松声想了想,“种田吧。”
“种田?”
霍松声点头道:“溯望原战乱多年,民不聊生,等不打仗了,我便带着靖北军在漠北种田,先恢复农机,再盖房子,让牧民们冬天不再住漏风的帐篷了,起码得是四面有墙的。”
林霰笑了一声:“嗯,然后呢。”
“然后多养几匹小马,你知道吗,每年草原赛马竞争可激烈了,我的乘风只拿过一次头筹,我多练几匹,赢面大一点。”
“赢了之后呢?”
“赢了脸上有面儿啊!”霍松声说,“我就骑着冠军马满草原跑,嫉妒死他们。不光我自己跑,我带你一起,让你也风光风光。”
林霰笑出了声,放开霍松声的手,掏了点碎银放在吞火球那人的铁盘子里,然后揣着手继续往前走。
霍松声追上他:“你这笑什么意思?”
林霰抿着嘴却藏不住笑意:“没有。”
“还说没有?”霍松声跑到他前面,面对着他倒着走,“你又觉得我孩子气是不是?你怎么不说自己无趣呢?到时候整个溯望原的姑娘都守在草原边看我们,不威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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