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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皇双眼赤红:“尔敢放肆!”
魅魔笑得更加大声:“我看你也不是个丈夫。冤有头债有主,什么愁什么怨不去找北帝报,在这里柿子拣软的捏。救命的事你倒忘得干净。没有左圣你早没了,哪有今天?”
凤皇广袖一挥,刷刷化作羽状风剑,锐利无比,凌厉杀意直朝魅魔袭去。
可是这一剑哪里中了魅魔?
檀弓替他接了这一招。护体罡气长长裂开一道长长,脸上一寸血口,已经见骨,口里一甜,神魂都被震伤了。
凤皇震惊无言,檀弓侧视魅魔,知道这几番话根本不是为自己鸣不平:“凤皇今体虚志薄,你欲激彼恨意,七情为你食之。”
他讲话向来中气平稳,可是这后头半句,却好像絮飘雪扬,软绵绵不着力气。但这二人没留意。
魅魔看见凤皇恨情迷心,早觉珍馐在前,饥饿难忍,两排尖牙,一根红舌好似毒蛇蠢蠢出洞,已藏不住一副狰狞魔态。他被说中心思,大方承认:“本座今日帮天庭除了这眼钉肉刺,你们北帝谢我还来不及。”
檀弓扶着桌沿缓缓坐下:“我与紫微离德离心,已非一夕之事。他之所喜,我之所恶。”
魅魔想起先日的“胡不遄死”,“我之所恶”的分量好像也轻不到哪里去,脑袋便一下僵住了。
檀弓道:“贪而弃义,必为祸阶。尔如知之,可以休矣。”
魅魔见檀弓脸上血流不止,便躲着他直视的目光,一想如若真得罪于他,日后或埋下许多隐祸,很快变脸:“不过说了一说,你就当真如此凶我?罢了罢了,看在佛面上今日放他一马。我走便是。”
望着两盘吃不到嘴的好菜,心里别提有多不甘了,魅魔道:“我答应左圣的事已经做到了,那你答应我的,可不要贵人多忘事。”
檀弓道:“异日…我当…践…诺。”
声音模糊枯涩,愈到后面愈小了。
魅魔不由道:“左圣?”
哪有回应。
凤皇本来负手背对二人,转身看见檀弓枕臂侧趴在桌子上,露出半张脸来,闭紧了眼。
魅魔第一反应是他受伤了,厉声道:“有个好歹我看北斗魁的人马上就来!”轻轻推了一下檀弓,略忖一下,若是天上知道动静,自己也难逃干系,便又生遁意。
凤皇一副极冷脸色,三步并两步过来,略微俯身。
魅魔见檀弓不答,捏嗓子变成无须口吻,问道君怎么了,试了好几十遍,叫他“太微”,才听见檀弓声音犹在梦里,飘在天街。
凤皇二指相并,试了试他的体温:“醉了而已。”
“开什么玩笑?这就醉了?怎么这么……”魅魔一愣,不中用这三个字话到嘴边,还是吞了回去,害怕檀弓还有意识,便换了个文雅说法,“怎么不济至此。”
凤皇回想起宴会上的酒醇而不烈,没想到后劲起来了这样大,他也不情不愿酬了酒,不过十分海量:“他今凡人之躯,如何承受。”
本来打算血光相见的两个人,齐整整地手足无措起来。
可他们并不知道,檀弓其实滴酒未沾。这副半迷的模样,是因为夜风之中被混入一丝难察魔音,那声音温存好似情人耳边低语。
魅魔道:“说正事呢,你改日再睡。”打算去推醒他。
凤皇也是拧个眉,本来板着的一张脸,这时写满惶惑,忽道:“你胆敢走近一步。”
魅魔本来只是打算把檀弓扶正,给他喂块醒酒石,连豆腐渣都没想起来吃一口,这一下仿佛被点醒。
但见檀弓星眼微饧,云霞满脸,引得人垂怜万分。珠帘发出拨人心弦的嘈嘈声,他浑身像被带小刺的舌头舔了一遍,酥软难忍,心摇目荡起来。
魅魔邪笑:“走近又怎待?秃鸟你泥菩萨过江,这时候还想着护主?这转眼就忘了血海深仇了?本座感动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魅魔眉心绽一道双鸦翅的玄色印记,那印记之中藏着一只黑洞洞的天魔之眼。魅魔透过这只眼睛望去,世人喜、怒、哀、惧、爱、恶、欲七情颜色交织,寻常天神斩断三尸,没有七情六欲,自然无色。
但檀弓身上,飘乎乎竖着一道红色光芒,好似天上画匠朱丹打翻,湿红杏林。
可是这红色太浅太淡了,分不清是爱还是怒。
凤皇身上,就可精彩许多了:喜为黄色,恶是黑色,哀是蓝色,欲是青色……
魅魔露出尖牙,什么“胡不遄死”?什么“我之所恶”?大不了化成别人模样,北帝也好小鸟也罢,苍溟无须两个小人且不考虑,天枢那是个植物,没见过他有人形。随便吧,醒了就恶别人去吧!有肉不吃,还算什么丈夫?
《不羡仙by鹤望兰讲的什么》第18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