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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存了这样的心思,杜若锦言谈便多了几分刻意的客气,锦亲王有些吃不住劲,轻笑出声,说道,“你不必想得过多,本王叫你来也不过是闲谈,旁人理会不着的。”
杜若锦讪笑了几声,心里却犹如打鼓闹腾了起来,正要想着该如何遣词用句之时,门外熙攘声音传来,锦亲王也是一怔,皱眉看去,原来是侧妃温依绣撺掇着水凝烟来了,水凝烟走进书房里来,扫向杜若锦的目光如针,不过就是那么一瞬间,便恢复了温柔似水的模样,对锦亲王说道,“听说沉香娘子进了府,我也特地过来见一见,毕竟我与沉香娘子还算是旧识……”
锦亲王眉头缓了缓,狠狠瞪了温依绣一眼,温依绣瑟缩得颤抖不已,慢慢往后退,直到退到了房门口,不敢吭一声,锦亲王对水凝烟倒似很有几分客气,说道,“本王与她还有些话说,你先回房吧,晚些时候本王便过去看你……”
这话也算是给足了水凝烟的面子,再加上书房内的两人收礼相待,不似温依绣说的那般“龌龊”画面,便做出大方状离开了,她杜若锦再如何也不过是别人的娘子,而自己是锦亲王府的女主人,毋庸置疑。
本来杜若锦倒是十分紧张,被这么一闹腾,心里绷着得那一根弦倒是松了下来,说道,“你和她很般配……”
锦亲王轻笑不语,杜若锦又说道,“重要的是她爱你,很爱你,不过现在看起来,你也喜欢她,不是吗?”
锦亲王说起这个问题来,有些羞赧,那杀罚决戮的气势倒是弱了不少,含糊说道,“她喜欢本王是真,为了水家嫁给本王也是真,而本王乏了,想爱了便去爱了,她是值得爱的,不是吗?”
杜若锦没有接话,人与人的爱情真要发生,那是一件很奇怪的化学反应,不是她杜若锦可以评判的,她只要做到祝福两人就好……
毕竟,她也是需要祝福的,她的爱情需要有人来祝福……
第三百零九章许你不许我
杜若锦有心事,但凡有正常心智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来了,锦亲王却慢条斯理得闲谈起别的来,不往正题来,杜若锦有些气恼,便脱口而出,“你大婚之日的事情,难道还没有定论吗?”
锦亲王做出讶异状,说道,“有呀,自然是有呀,那欣月被缚进宫里皇上亲自审查,当日便赐死了,这难道不说是一种定论吗?”
杜若锦迟疑了一下,忐忑问出,“那么,刺杀你的白衣人,你不追究了吗?”
锦亲王没有答话,却端着茶杯恍若未闻,杜若锦紧张兮兮得盯着他看,良久,锦亲王才说道,“你难道希望本王追究他吗?”
这次换做杜若锦不语,她又该说什么?
“这个人你很熟悉,不是吗?曾经在妙真寺第二次遇刺便是他的杰作,对吗?”
锦亲王闲闲淡淡得说来,似是在说着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可是杜若锦却紧张万分,她生怕锦亲王突然以雷霆万钧之势发作出来,那么只怕皇上不惩治高纸渲,那么锦亲王只怕也不会放过他。
杜若锦没有说话,此刻说了便是多余,她无法主宰锦亲王的思想……
锦亲王站起身来,在书房内踱步,皱眉思量,良久才说道,“本王知道你想要救他,本王就帮你这个忙,但是你要记得,这是本王最后一次帮你,最后一次,从此你与本王便各自忘记自身特殊的遭遇,就像是从来不知道彼此是来自另外的……”
杜若锦站起身来,感激得望着锦亲王,她没有说话,转身便出了房门,有锦亲王这句话就已经足够了,不是吗?
杜若锦站在锦亲王府,左右看了看,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来王府了,从此与锦亲王便是殊途……
小王爷云泽似是发现了杜若锦脸上的端倪,慢慢走近她,有些依依不舍得说道,“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
杜若锦微微笑了笑,说道,“会的,残歌还教你习武,我以后做好了风筝,便叫他拿给你。”杜若锦揉了揉云泽的头发,看着远处残歌还等自己,便大步朝残歌走去了,两人一起出了王府。
路上,残歌问道,“王爷怎么说?”
杜若锦故作轻松得说道,“王爷答应帮他……”
残歌长舒一口气,说道,“王爷真够义气,心胸广大,就算不是锦亲王,也必会受人敬重……”
杜若锦没有接话,如果她告诉残歌,这次救高纸渲的条件便是自己失去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同盟,那么残歌该做何感想?
同是有殊遇的人,当锦亲王猜出杜若锦也是穿越而来的时候,便对她诸多照顾,利用自己的权势人脉,极尽可能得帮助杜若锦,杜若锦多次化险为夷也是在锦亲王的庇护下,不过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杜若锦想起锦亲王大婚之日,高墨言曾经说过,自己与锦亲王有种默契是他无法企及的,杜若锦现在真想告诉他,从此之后,再无这份默契了,因为两个人不可能再相见,锦亲王这么做是有他的顾虑的,这种默契是种漩涡,太多了便会陷进去不见天日,穿越怎知不是逆天而行的祸事?
他们两个人见得多了,改变得事物发展规律多了,势必会造成不可知的祸事。
所以不见面,是一种保护……
两人走路而行,返回至高家之时,杜若锦却突然说道,“残歌,你还记得高纸渲当日藏身之处?你带我去吧。”
残歌面色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带着杜若锦去了,转过几条大道和几条小巷,才来到偏僻之处的独门独院外,门是虚掩的,杜若锦推门而入,看到院内古槐之下,一人白衣坐在青石桌凳前,手中握着羊脂玉杯,清酒独饮,杜若锦心里一紧,飒然走过去,坐在石凳上,说道,“怎么?就不请我喝上一杯吗?”
白衣人正是高纸渲,高纸渲偏偏不朝她看一眼,只不过说了一句令杜若锦吐血的话,“女儿家还是不要喝酒的好,喝多了伤身……”说罢,满饮杯中酒。
杜若锦看见桌上还有一个空杯,便自斟了一杯,大口喝了下去,当即呛得眼泪都出来了,浑身一个激灵,杜若锦大呼,“痛快,来,我们再喝。”
杜若锦再要斟酒,高纸渲却一把将酒壶按住,肌肤相触之时,两人都是各自心颤,杜若锦倏地抽回手,说道,“许你喝偏不许我喝?许你为了高家冒了性命之危,就不许别人为高家出生入死?”
高纸渲面如冠玉,白衣飘逸洒脱,那眉眼间的调侃犹如往日,不羁说道,“将来纸渲成了亲,也是这般,许纸渲做的事,就是不许娘子来做,譬如危险烦恼之事……”
杜若锦闭目长叹,高纸渲,高纸渲,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不要……
“纸渲,你这又是何必呢?你为高家的担当,老太爷已经告诉我了,皇上指命你做的事,你不得不做,可是于己呢?你将自己置于什么处境?随时都会魂飞魄散的棋子吗?”
《沉香破戒》第235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