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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幼本就苍白的脸色,仿佛刹那转变成薄霜,是近乎透了明的白,呵口气就会化掉,她没有说话,只是浑身颤得格外厉害。
容欢垂眸道歉:“对不起……那晚,是我喝醉了酒……有些失了常态……”他眼睑下方是一片浓重的青影,像挥之不去的雾霾,尽管锦衣华冠,但整个人却呈现着落魄颓然之态,显然这几天,他过得也不好。
☆、第52章[入险]
幼幼本能地合拢被褥里一双*,那夜他疯狂地在自己身上抽动、发泄,把她撕裂成碎片又糅合成一个破败的玩具,然后再撕碎再糅合,宛如兽一样残暴可怕,双腿之间,仿佛仍在隐隐痛着……
一切,就像一场狂乱的梦魇,随着他此刻出现,那种说不出是愤怒,痛苦,委屈,耻辱,悲怨……太过复杂混乱的情感,又一次次化成恶魔的牙齿,反复纠缠啃噬着她的内心,突然就低头呛咳起来。
容欢担心地上前,想替她拍拍后背,但胳膊刚一伸出,就被幼幼很快甩开。
她闭上眼,声音微带哑意,却又决绝:“你走,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容欢脸上浮现一抹说不清的惨白,但神态间又分外平静,大概,已经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是不会因为自己强行占有她,就会改变心意……至于其它……其它,或许只是奢望罢了。
过去良久,他启唇逸字:“我会吩咐下人,明日送你到别苑住几日。”
幼幼微愕,不过想想也好,她现在需要安静,两个人暂且避开相见,也是目前最好的方法,故点了点头。
由始至终,她没有看他一眼,容欢默默立在原地半晌,方转身离去。
吩咐一下去,诸事俱齐,翌日一早,幼幼便乘马车前往别苑小住几日,名曰静心养身。
雪泉别苑位于城外的揽乾山下,这一带皆是皇家别苑,楼阁花池,富丽堂皇,而从山脚往北延伸,是世家贵族座落的一栋栋别庄清院。揽乾山具有丰富的地热资源,四季温泉,喷涌无穷,尤其昨夜才下过雪,雪泉别苑里堆摆的石狮石雕雪光闪耀,一树树腊梅遍地,树枝上雪条蟠螭交错,晶银斑斓,其间有小泉池冒着白白雾气,云蒸霞蔚,直似迷幻的人间仙境。
幼幼一抵雪泉别苑,便有李管事出来迎候,不过更有意外之喜,幼幼忍不住惊呼:“娘、大嫂、二嫂……你、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闵氏上前欣喜地执起她的手:“是王爷说你前几日病了,要到这里歇养,又怕你一个人烦闷,才邀我们一道过来陪你。”
大嫂从旁笑道:“要我说啊,这世上最懂关怀体贴的人儿,就属你家王爷了。”二嫂也一个劲附和,“可不是,以前我害病,你二哥就从没有带我来泡泡温泉的心思,而且这雪泉别苑比起咱们的幽溪别院,不仅地方大,泉眼也多,真是让人爱极了。”
明白一切是容欢的安排后,幼幼表情由不敢置信转为呆板:“娘,三嫂她……”
闵氏知她惦记着柯英婉:“傻孩子,你三嫂还在小产坐月子,最怕外邪风寒,不然啊,她肯定也一道来了。”
幼幼点点头,面对母亲充满慈祥疼爱的脸孔,掌心里传递来的温暖,那连日来积压的心酸委屈,忽然一股脑地涌现出来,扑到母亲怀里哇哇大哭。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这可让闵氏手足无措,伸手抱着她,这才发觉自女儿出嫁后,自己已有许久不曾这样抱着她了,每次即使相见,也要受到身份礼仪的限制,心底不禁也泛起酸涩之感,当然,闵氏只当幼幼是太过想念家人,今日忽然看见她们,喜极而泣所致。
幼幼在闵氏怀里哭累了,方渐渐歇止,只觉有母亲在身边安慰,哄劝,整个人就变得暖烘烘的,哪怕天塌下来也不害怕了,况且胸口积郁随着哭声宣泄而出,心情也好转许多,一整天都跟着母亲还有嫂子们聊天说话,烹茶逛园,不过泡温泉时,幼幼却没跟她们一起,而是回到自己的寝室咏梅居,那里有梅林假山围绕的单独小温泉,她身上还残留着那晚容欢攻城掠地烙印下的淤痕,虽说大部分浅淡了,但她的肌肤如上等佳瑜,难掩半点瑕疵,看起来就跟大大小小的雨点似的,仍是分外明显,她自然不希望被母亲她们看见,也害怕被询问,那样羞耻的一幕,至今回想,依然令她微微发抖。不过她不知道,闵氏一直惦记她跟容欢的夫妻关系,这次不经意从幼幼的领口内瞧出一点苗头,闵氏是过来人,当然清楚那代表着什么,这可比亲口问上十句都管用,心里也就踏实了。
闵氏几人在雪泉别苑停留两日,便打道回府了,气氛终又变得清幽寂寞,幼幼命习侬拿来自己先前绣到一半的帕子,如今她动辄拿刺绣来消遣时间,针线笸箩是要随时带着的,她挑起两支朱红色的丝线,在雪莲白的帕子上闲闲地绣了两朵腊月梅,大概熟能生巧,她的梅花越绣越好,傲然圣洁,活灵活现,只觉那红梅似要从帕上飘了出来,落在她的指尖上,娇妍绽馨。最后幼幼又绣上自己的闺名,一方雪潭落梅帕也算完成了。
要说刺绣的确是个劳神活儿,幼幼绣了一上午,眼睛隐隐生疼,用过午膳,想着到外面溜达一圈:“习侬,去把马牵来。”
一旁的绿阑闻言,出声问:“王妃是要骑马吗?”
幼幼颔首:“嗯,刚巧这两日雪化的差不多了,我打算骑马散散心。”
绿阑却开口:“奴婢瞧这天气一大早就阴蒙蒙的,潮气又重的很,恐怕是暴风雪的预兆。”言外之意,就是告诉她不宜外出。
幼幼瞧外面的天气阴是阴,但到底是有一层阳光的,穿透霾云缕缕射出,反而有放晴的迹象,况且绿阑不过一名小丫头,又不是钦天监,完全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没事,只是出去逛逛罢了。”孰不知,绿阑本出生海边,是一村渔民的女儿,儿时随父有出海的经验,极会观天象。
幼幼换上一身轻装胡服,站在徐风里,丽姿窈窕,分外飒爽,宛若漫天飞雪间的一株傲梅,看得掬珠都精神一振。连幼幼自己也觉得,真是许久不曾策马驰骋了,浑身都透出一股前所未有的舒畅劲儿。
不过等马牵来,幼幼眉头一皱:“怎么不是青瓷?”
习侬满脸难色,用眼睛瞥瞥旁边的绿阑,绿阑则解释:“王妃,白玉性情温顺,训练有素,适宜王妃骑乘。”
说起这个绿阑,她是容欢身边比较得用的一名婢女,此次幼幼出行,特意将她安排身边,这几日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幼幼。
幼幼气她竟然仗着容欢的关系,公然违抗自己的命令,扭过头,朝习侬吩咐:“去把青瓷牵来。”
“王妃,王爷交待过,一切应以王妃的安全为主……”绿阑说到半截,被幼幼打断,“既然如此,那你就骑白玉好了,青瓷也是一匹受过训练的马,乖巧听话,不会有事的。”其实幼幼这么说虽然任性了点,但也有一定理由。一来青瓷是国公爷当年送给她的礼物,可以说是幼幼的爱马,二来青瓷年轻矫健,跑起来快如疾风,幼幼的骑术本身又相当出色,当然喜欢骑自己习惯的马儿。
《春庭月的意思是什么》第7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