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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幼没料到他已经醉到睡着了,顺他的位置朝前望去,居然能够看到凝思园的楼阁,一点灯火,映得画檐如勾,尖尖弯弯地蔓延向夜穹,宛如一条柔荑,要触及到天上那轮明月,风景倒是真美,不由自主想到那句,秋空明月悬,光彩露沾湿。
幼幼坐在旁边,伸手推推他,心里却想着如果他醒了,该说些什么好,可惜容欢没有反应,完全不省人事,整张脸都埋在臂弯里,总觉得像在哭泣一般。
他这么睡着是极易受凉的,不知怎么的,幼幼回忆起当年,他浑身湿透了,也要把披风让给落水的自己。
她解开自身那件大红缎面云狐皮滚边披风给他罩上,结果手刚要离开,他忽然动了下,似乎要醒来,她吓得一缩手,然而晚了一步,一下子就被他捉住手腕,他抬起头,充满醺醉的眸子紧紧盯了她一阵儿,却是笑起来:“你来了……”
幼幼一怔,就见他松开手指,转而用拇指轻轻抚上她的脸,一下一下,反复摩挲,过去了好久好久,害得幼幼都以为自己是一颗稀世珍宝了,可以被他这样爱不释手,那种眼神,她无法形容,他从没这样看过她,像一只哀伤而可怜的小兽,满是依赖,仿佛她一旦离开,就会活不下去。
她赶紧说:“你喝醉了。”
“我知道……”他有些疲惫,眼皮控制不住地往下坠,“你先别走,等我醒了……等我醒了再走……”
他以为他在做梦,在梦里跟她说话。
幼幼心底说不上来是怎样一种滋味,三年了,他总是坐在亭中把自己灌醉,说梦话,胡言乱语,她有些生气:“容欢,你醒醒行不行?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喝成这样?”
他没说话,趴在石桌上睡熟了。
幼幼傻傻地在一旁发呆,以前他在梦里唤过自己的名字,她听到过,可是从没想过他为什么要唤自己,都是被她刻意忽视掉,现在想想,抑或,抑或是知道的,只是逃避地不愿去想这个问题。
她凝视远处楼阁中的一点灯火,恐怕习侬此刻正在铺床熏香,然后等她回来之后再伺候她就寝吧,连她都想得怅惘了,那容欢每次又会想到些什么?她觉得眼角发干,宛如被沙砾划过,是涩的。
她没办法,还是唤来吕淞,吕淞见容欢醉得一塌糊涂,怎么叫都叫不醒,只好命两名体格高大的侍从小心翼翼地把人架走。
她的披风还系在他身上,但她没开口要回,只是等吕淞一行人离去后,也马上回凝思园歇息了。
过去两日,掬珠急匆匆进屋,跟她说:“王妃,王爷病了。”
幼幼当时正忙着绣东西,闻言动作一滞,掬珠继续讲:“听说前两日就咳嗽不舒服,结果昨个半夜发高烧,太医说这是风寒发热一并发作了,挺严重的。”
习侬收到她递来的眼色,佯作讶然一声:“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好好的怎么就病了。”
“准是那晚不小心着凉了。”掬珠颦着眉头叹息,“王妃,要不咱们过去看看吧。”
幼幼瞧她俩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一唱一和倒是默契,想那晚正值秋雨过后,容欢铁定是受寒着凉了,如此情况,居然还强撑了两日,如果早请大夫来,恐怕也不至于如此,她越想越气,让掬珠取斗篷来。
掬珠暗暗朝习侬做个“胜利”的手势,便美滋滋地去拿斗篷了,之前去怡山别庄郊游,本以为王妃与王爷的关系终于有所缓和,孰料一回府,二人继续各过各的,重回原点,看得掬珠她们干着急,真可谓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春庭月的意思是什么》第111章(第1/2页)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