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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昭云殿内室之中帷帐之下,云澜听着宇文邕轻声说着白日的事情,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我有孕了,这个孩子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送出宫去的。”
宇文邕一震,随即拥紧云澜,好半天才许诺道:“不会的,再不多久,我会将咱们的璟儿也接回来的。”
云澜知道宇文邕快要动手了,她感觉得道,抓紧了宇文邕的手,凑近他的耳边道:“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吗?你不要撇开我。”
“怎么会呢?我也在找一个最合适的时候。”宇文邕解释道。
黑暗中,两人都沉默了。宇文邕有意想问云澜是否有让人慢慢生病虚弱的药物。在动宇文护之前,他必须先除掉表兄尉迟纲,因为尉迟纲除了是吴国公外,还是陕州总管、七州十三防诸军事、陕州刺史。且在所有的大将之中,这个表兄同宇文护的关系最近。可是,他不想让云澜手上也沾染上肮脏之血。
云澜不知宇文邕心中所想,但是对于宇文护的恨意她是深的,这一年多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想被送走的儿子,对宇文护的恨意也就愈发的深了。为了要回儿子,做什么她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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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底,许穆公宇文贵在突厥的死讯传回了长安,而陈国公宇文纯没有消息传回,顿时朝中响起与突厥决裂之声,虽然最后都在宇文护的压制下消失了,但是人们心中是怎么想的,还是能猜得到的,就是宇文护自己,也对突厥人不满起来。
宇文邕心中虽然有些担心弟弟,但是他知道突厥人不敢真的动弟弟的,至于宇文贵,他年事已高,梦中他也是这一年回转中原的时候去世的。而自己,要等的机会终于到了,想到将要发生的事情,宇文邕的手心就微微冒汗了。
十二月底晋国公护的母亲阎媪卒,宇文邕亲自祭拜扶灵,行子侄之礼。而云澜更是不可能避免了。她带着宇文葭随着叱罗太后一起送灵。看着如斯隆重的葬礼,云澜垂眼,遮掩住了其中的冷意。
不久之后,晋国公宇文护病重,宇文邕几次三番地亲去探视,且下旨他不必守丧制礼。
“堂兄要快些好起来呢,朕于军国之事都没有什么认识,也没有兴趣。若是没有了你,就真不得了,朕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宇文邕坐在床前恳切对宇文护道。
宇文护心中满意,淡笑道:“有陛下这句话,臣怎么也得好起来的。”
宇文护终究好了起来,而回长安送舅母之丧的尉迟纲,则在天和三年初(即公元568年)一场风寒后去世。宇文护知道后,受得打击不小,又病重了些。待得他好转之后,宇文邕则带着云澜及女儿一路巡视武功后去了云阳宫,直到五月底云澜在云阳宫中产下一子,经过宇文护催了又催,七月中,宇文邕带着云澜和才满月不多久的儿子,和已经快六岁的女儿一起回了长安。
“陛下这是不相信我了?”宇文护不高兴地道。
宇文邕笑道:“堂兄想到哪里去了,只是阿澜的身体一直不大好,在云阳宫里人少事情也少,她安胎也妥当些,喏,堂兄看看,这小子长得壮实吧,朕还想请堂兄为你这侄儿取个名字呢。”
宇文邕让人将小儿子抱上来,笑着将孩子递给宇文护。
宇文护几十年没抱过孩子了,只是看了一眼,完全不觉得孩子壮实。似笑非笑地看了堂弟皇帝一眼,心中暗自摇头,这个弥罗突,还真是迷恋谢氏,对她生的孩子也这样看重。这么几年里,宇文护觉得宇文邕真的和他的两个哥哥不一样,对他也越来越放心了。随意道:“就叫他允吧。”
宇文邕谢过了宇文护,让人将孩子抱了下去才叹道:“朕这几个月在云阳宫,太后那里就有些疏忽,堂兄大概不知道,她老人家越来越嗜酒了。”
宇文护点头:“陛下该多关心些太后才是,她平素里虽多偏爱些豆罗突,但终归是关心你的。”
“是,堂兄教训得是,朕也知道。只是太后不听朕的劝。那天堂兄有空,还请劝劝太后。”宇文邕笑道。
宇文护自然应许了。
而云澜早在殿后等着内侍抱回孩子,待接过孩子,见他完好无恙,这才安下心来。
十月一日,宇文邕祭祀太庙,回到皇宫后,召集近亲宗室举行家宴。
云澜并不知道宇文邕在筹谋,她抱着小女子坐在叱罗太后的下首,看着太后双颊通红还是不停地喝着酒,劝了一句,见她不听也就罢了。又怕小儿子闻到酒味不好,对着太后及李氏、元氏行了礼,就退了出去。
云澜在看着熟睡的小儿子,点了点他的鼻梁,轻声道:“也不知道你的哥哥怎么样了……”想到刚才家宴之时让白鹤洒在元氏背后裙摆上的粉末,眼神暗了暗。
当日,叱罗太后和元氏大醉,闹腾出不小的动静,宇文护在家中狠狠骂了元氏一通,想到叱罗太后也嗜酒,便想下次拜见的时候好生劝劝她。
而宇文邕已经布局完整,就等着那一日的到来。很快,机会终于来了,腊日这天停止朝会,各人自家团聚。而皇宫中也举行了小范围的家宴,叱罗太后,皇帝宇文邕一家子,卫国公宇文直一家子。
宇文直和宇文邕乃是叱罗太后所出,他们一起过腊日没什么,但是得知宇文邕也宴请了宇文护后,他便心生不满,带着妻儿出宫去了。
五月的时候宇文宪升任大司马不说,还手领兵权。宇文直心中恨极,他觉得宇文宪之前东征也打了败仗,和自己一样,凭什么宇文宪得居高位,而自己除了爵位什么都没有,真是气死人了。
正气着时,不想车轿停了下来,宇文直拿着鞭子准备抽下拦轿之人,却看见是长孙览时,怔住了。
而宇文护同宇文邕说笑着来到含仁殿时,得知宇文直走了,宇文邕忙向着宇文护请罪:“豆罗突真是,堂兄,明日里我一定好生教训下他,太不像样子了。”
宇文护知道宇文直的为人,也不放在心中。
宇文邕轻声对宇文护道:“堂兄也知道,太后年龄大了,可她却喜欢贪杯,我劝过多次,太后就是不听。现在阿直又负气离宫了,今日家宴就没人劝得了她了。堂兄面子比我大,要劳您我劝劝她了。”
说完,宇文邕从袖中拿出一份劝酒的《酒诰》,笑道:“希望堂兄读了这酒浩,太后能听得进去了。”
宇文想到家中元氏醉后的丑态,自然答应了。到了殿中互相行完礼后,趁着酒宴还没开始,宇文护站起身来,拿出宇文邕写的《酒诰》,读了起来:“……曰我民迪小子惟土物爱,厥心臧……””
而宇文邕已经起身,袖中的玉镇已经对着宇文护的后脑狠狠地砸了下去!伴随着宇文护的惨叫,叱罗太后的脸色惊骇软到在椅子上。
看着倒在地上挣扎扭动的宇文护,宇文邕的心腹内侍木离桥和何泉从门后拿着刀出来了。
《与君临天下宇文邕》第106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