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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休息时,所有人依然留在原地不许出营,去军医的饭堂吃饭,这个时候自己人可以呆在一块,交换这小半天的消息。
和安堂那三位大夫都在不同的位置,连他们都治了两个以上的病人,顾念仍然只有那一个。各桌都在小声地谈论着自己的话题,但能时不时地感受到一些打量的目光越过人群,直射顾念他们这桌,和安堂的大夫和徒弟们故作镇定埋头吃饭。
下午别人都有病人忙,顾念冷清地结束了她的第一天比赛,一大堆家伙什用车子拉回休息的营房,晚饭,洗漱。睡觉。
大夫们那边静悄悄之时,军官们的驻地日复一日地灯火通明,不过今晚除了他们的日常功课外,还多了一个话题,能做筋腱缝合的和安堂的大夫。那个士兵下午就送进城找永德堂的老大夫后续治疗去了。听说还是同门的关系,但他们没有这本事的子弟。
同样的话题在士兵之间也在流传,第一手消息就来自护送病人去看大夫的那几个同袍。手术结束后也是他们把病人抬去病房休息,看着对方醒来,说了话。吃了药。他们才走,他们的每一句话都给人强烈的可信度。
第二天一早,大夫们带着自己的家伙什回到各自帐篷,都整理好后,等着新一天的病人上门。
上午过半,顾念终于迎来了她的第一个病人,而且还是专门找来的。现在的天气又闷又热,士兵们都打着赤膊训练。有一队拿着木棍练习格斗的士兵,后面一人用力过猛,棍子打在地上折断了。断裂的那一截飞出去,划伤了前面同袍的背部。虽是一点表皮伤,但麻烦的是皮肤里扎了很多木刺。
顾念让人趴在治疗床上,让他咬着他的衣服,她清洁完伤口后,剪了一块胶布直接贴在上面,数三个数,猛地一把扯下。病人闷声痛呼,旁人看着也深吸一气,但顾念把胶布翻过来给众人一看,木刺都被粘了下来,伤口彻底干净了。
再次用烈酒清洁伤处,洗干净残余的胶渍,上点消炎的药粉,治疗结束了。
这个病人刚走,后面紧跟一个重伤的,而且是严重违反军纪殃及旁人的一起事故。
在靶场练习射箭的一队新兵,在短暂休息的时间里,趁军官暂时离开去忙公事,他们拿着弓箭玩危险游戏,可箭术又不精,造成同袍受伤,一只利箭射进了一个年轻人的上臂。
两军医顿时火冒三丈,另一位裁判立马拦住他俩,送人来的四个士兵惴惴不安满脸苦色,大毛立刻去后面拿专用的大剪子来剪断箭枝,阿黄帮忙把伤员安置在治疗床上除去身上衣物,顾念他们在后面洗手更衣。
幸好这种箭头只是普通的平滑的三角头,没有倒刺没有毒药没有血槽,刺入身体后不会造成二次伤害,手术比较简单,病人也好养伤。干净利落地处理完,口述药方,抬去病房。
前面刚收拾干净,又进来一个被蛇咬了一口的士兵,还带来了那条已被打死的蛇,虽然这蛇没毒,但伤口已肿得老高,顾念从来没处理过这类病人,不过对天天在野地里训练的士兵们来说,遇到蛇太寻常了,还有人被老鼠咬过呢。
靠在心里默背课本上关于被蛇咬伤的伤口处理办法,以及从军医那里拿来的专用药,可算是把伤口给处理好了,开药方时也不太有底气,偷偷打量三位裁判的脸色,啥都看不出来。
和安堂众人互相使眼色安慰,这个病例过去就过去了,下一个好好看。
到下午一天比赛结束,顾念接诊了八个病人,不算有一个扭伤脚的被她转给了十二号的高大夫,一个箭伤的重伤患,一个被蛇咬伤的,两个一般缝合的,剩下四个清创后抹点药就完事了。
回到住处后,己方四个大夫碰头一交流,顾念才知道她是他们当中今天接诊数最多的一个,最少的只治疗了五个,两天算下来,顾念已经治疗了九个人,如果明后两天还能有今天这样的病人数,搞不好她得是他们四人中最先完成比赛的。
次日,比赛第三天,三十八们大夫刚把自己的帐篷收拾好,外面走进来一队士兵,抬着超过十个担架,服装跟看惯的小兵不一样,他们多了一条红领巾。大毛和阿黄惊讶地出去交涉,为和安堂拉到了四个病人,一人一个。
病人趴着放置在治疗床上,下身光着,屁股上被打开了花,血肉模糊,呻吟声破碎且微弱,一看就是挨了好一顿板子的结果。
顾念不敢问这是出了什么事,先把病人料理完,在她忙着的时候,大毛和阿黄在帐篷外面了解详情。
病人被抬去病房后,大毛和阿黄才告诉众人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军营里常见的打架斗殴,不是士兵们之间的小矛盾,就是老兵欺负新兵引发的暴力还击,今天那十几个可怜蛋。就是昨晚半夜一场打架的双方当事人,送他们过来的是军纪官手下的行刑队。按军中惯例,打架一旦被抓到,不问缘由,双方都有错。通通受军纪惩罚,挨板子是最轻的。
顾念他们像听天方夜谭似的,军医对此见怪不怪。他们每月都要处理几起打架受罚的伤员,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跟一捆干柴似的。有点火星就噼啪燃起来了。
接下来陆续又看了两个皮外伤的。过了一会儿外面呼啦啦进来超过四十人的伤员队伍,有的吊着膀子或者包着脑袋走进来,有的被抬进来,衣服都没换,带有血迹泥土草屑等乱七八糟的痕迹,脸上是疲惫和兴奋的表情,身上的伤看上去都有好几天了,好像这一群人刚从深山老林里饱受了一番折磨出来。
大毛和阿黄兴奋地拍手。“哈,都忘了日子了,今天是他们回来的日子。”
军医裁判把脸转向帐篷里侧。后脑勺对着外面。
顾念好奇地站在门口看着这些从自己面前走过的伤员,接受他们带着评估性质的目光的扫视。然后忽视掉,走向别的帐篷。
“他们是特殊作战部队?”
“多的不能说,只能告诉你他们是兄弟部队的,到这里接受半年训练,正好赶上这趟比赛。在这之前,他们被扔进后山森林十天。”
“还真是从深山老林里钻出来的。”伤员一个个从顾念面前走过,扫一眼,继续走,没人停留。
“是训练结束。”阿黄强调。
“他们的训练地难道不是深山老林?”
“呃……”阿黄嘴拙讲不赢顾念。
“他们这支队伍有多少人?这都进来了超过四十人了,有人都得到两个病人了,我一个都没有,歧视年轻大夫啊。”
“几百人吧,具体的我们也不知道。”
“这么多人怎么就没一个在我这里落一下脚呢?我都完成半数名额了。”顾念看着外面自言自语,这么多伤员,给她八个她就能回城了。
话音刚落,一尊黑塔一样的大个子在顾念面前站住,吊着左膀子,左小臂缠着绷带,本该白色的绷带已经发黄发黑,闻着一股臭味。
《游医需办什么证》第294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