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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馆不接生,全靠接生婆,产妇一旦难产,那就是跟老天爷赌命。和安堂有了小顾,再过些时日,等名声传扬开来,估计小顾经手的难产妇也会逐渐多起来了。”这位食疾疡一把罩的全才卫大夫不无羡慕地说道。
“我们不强求,若是有人看得起,能救一命是一命,我们也不会推辞。”宋亦柏嘴上谦虚,手上揉揉顾念脑袋,脸上是自豪的微笑。
“那稳婆没这么快回来,我们还是先过去坐会儿吧,要是家属同意剖腹取子,就要请小顾让我们开回眼界了。”卫大夫领着宋亦柏二人回跨院去。
“没了我的工具,我什么都做不了,光这一来一回拿工具箱都得去掉不少时间,不知道在这段时间里产妇能不能保持精力。”
“这就是命了。”卫大夫喟叹。
三人各自回到自己的群体里,把这起突发事件讲给自己人听,东家们也已回到桌前,听完就开始分派人手。倘若产妇同意手术,顾念直接跟永德堂的人走,其他人回客栈,再带一位师兄做向导,拿上工具箱一起回医馆。
永德堂那边也商量妥了。聚过来分享商议的结果,基本上都差不多,如果家属同意。那么先带顾念和产妇回最近的永德堂分号,然后等其他人把工具箱送来。顾念只补了一个要求,带上她的使女。完全没问题。
钟小侯爷看到了永德堂与和安堂的人来来去去。一会儿分开,一会儿又聚在一块,还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聊些什么,表情看上去有些严肃,跟现场的欢乐轻松的气氛不相称,显然是有事情发生。
他很想过去跟他们聊聊,可他走不开,他被行会的人绊住了。聊一些在他看来很无聊的话题,这让他想起还是包寄桃的时候,跟顾念在小店里安静闲坐一声不吭都比现在这会儿有趣。
在终于结束这无趣的谈话后。小侯爷瞅准机会往顾念的方向移动,半道上又被迫停下脚步。他看到小厮跟永德堂的人说了什么,然后永德堂又去跟和安堂说了什么,接着两家的东家就去向侯爷辞行。
小侯爷赶紧向他父亲走去,“怎么了?永德堂与和安堂都要走?这还早呢,不再多坐会儿?”
“回小侯爷,刚接了个急症,要两家大夫通力合作,不得不先行告辞。”永德堂东家说道。
“能让你们俩家合作的急症,难道是那个顾公子主刀?又有外伤的病人?”小侯爷追问。
“回小侯爷,现在还不好说,等看到病人才知道。”
“好了,大夫们治病救人是正经,别再多问了。”侯爷止住儿子的话头,对几位东家点头,“既然有急症你们就赶紧去吧。”
“谢侯爷,小侯爷,草民告辞。”
不敢再耽误时间,四位东家各向自己手下一扬手,众人行动起来,一起往外走,出了府门,街对面停着一辆蓝蓬马车,一名永德堂的大夫跟这辆车走,带他们去浅水街分号,那里有开刀房,有手术的基本条件。
其他人在门外多等了一会儿,车夫把马车驶了出来,顾念与宋亦柏一起,与卫大夫同乘一辆车,赶往浅水街分号。
剩下的人随目的地不同,各上各的车,二公子和高大夫他们带着永德堂的师兄回客栈拿工具箱,东家们和另几位师兄,回家的回家,回卢园的回卢园。
顾念他们和产妇前后脚抵达永德堂分号,产妇刚被送进开刀房,顾念他们也到了医馆门外,卫大夫给双方互相引见,顾念的名字这里都知道了。
简单的寒暄过后,顾念在师兄们的带领下,去开刀房看望产妇,外面等着丈夫婆子姑嫂等家属,稳婆也在,另外还有在病房伺候病人的婆子。
顾念走进开刀房,先看见房中间的那张手术台,怎么看怎么眼熟,“这不是比武时用过的台子么?”
“是啊,比武结束后永德堂买了一些,这台子比我们以前用过的更好,就花钱全换掉了。”卫大夫站在门口,微笑解释。
“有眼光。”顾念晃晃手指,然后去检查产妇的情况。
产妇只是放在台子上,穿着上衣,身上盖着家里的薄被,身下垫的也是家里的被单,闭着眼睛随宫缩的节奏轻声地哼哼,脑门上有微汗。顾念观察了她的宫缩间隔时间,两次阵痛之间间隔时间长,疼痛持续短。
顾念请了这家医馆擅长妇科的大夫来给产妇号脉,判断她的身体情况,是否能坚持到她的工具到达,不然的话,也只能因陋就简,拿别人的工具硬着头皮上了。
大夫的号脉结果说暂时没问题,还能再坚持下去,于是顾念让产妇的男人进来陪说话,缓解他妻子的紧张情绪,同时也是时刻留意产妇的情况,一旦有异常好及时叫大夫。然后她与宋亦柏二人就随卫大夫他们去别处休息了。
街上,和安堂的马车一路飞驰,车夫大声叫喊着行人让路,火急火燎地赶回客栈找哑姑。听完二公子的转述,哑姑一刻都没耽误,点了一个工具箱和一个装衣服口罩的箱子,并拿上顾念的背囊。
杂役把箱子挑到外面,绑在大架子车后面的行李架上。确定绑牢靠之后,乘客上车,车夫在向导的指点下,扬鞭出发,走最近的路线赶去永德堂浅水街分号。
顾念他们在医馆喝解酒茶。她还在开刀房附近转了一圈,请掌柜给她安排了人手,准备烈酒和淡盐水。提供清洗和蒸煮消毒器械物品的必要帮助,产妇有稳婆照应,暂时情况还算稳定。
车夫终于送来了工具箱。产妇被搬离手术台。脱得精光,用顾念惯用的消毒布单换掉家属自带的被单,哑姑先洗手,准备器械,给产妇做开刀部分的清洁消毒;一个婆子拿着气囊负责帮助产妇呼吸;针灸麻醉是卫大夫亲自出马;顾念和宋亦柏洗手更衣,走进开刀房。
外面有不少大夫和病人围观,前面医堂只有两个资历最轻的年轻大夫坚守阵地,一个负责看病。一个负责抓药,连掌柜都抵不过好奇,跟同僚一起在开刀房外面等待结果。
家属都出来了。只有稳婆一人在里面,她也被要求用液皂仔细洗手。并脱掉了身上的外衣,禁止再触摸其它东西,只管等着孩子出来。
在下刀前,卫大夫还跟顾念讨论了刀口的问题,横口竖口都可以,解剖层次都一样,先是皮肤,再是皮下组织等等,横刀口不妨碍穿低腰裤,不过横刀口划了上面几层之后,还是要转为竖刀口,直到划开腹膜,看到子宫。
卫大夫不太喜欢横刀口,在他看来这是划断了任脉,竖刀口让他心里好过一些,认为顺着经脉的走向对身体比较好,毕竟任脉主女子胞宫和胎孕,任脉不足受阻甚至切断,对女子月事和胎孕不利,甚而影响身体健康。
顾念不在这个问题上与大夫争辩,她本来就只做了一例剖腹产,那个时候压根来不及去想横刀和竖刀的区别,只想赶紧拯救产妇于危机中。既然卫大夫要求用竖刀,她就竖切。
《游医需办什么证》第306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