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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云亭心下虽不愿,但见他说得如此义正言辞,又无法反驳,沉默了片刻便只能道:“那……借一个月吧。”
“一个月不够,”苏逸摇首,正色道,“直到使臣离去为止。”
沈秋在一旁哑口无言,心道自己不过开了个小差的功夫,怎么就被人讨价还价地商量着要去买了?但听到苏逸最后半句话,她忽然意识到不对,便赶紧出口道:“不可!”
“有何不可?”段云亭苏逸二人同时回头道。不同的是,苏逸依旧挂着那公事公办的脸,而段云亭眼底倒似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意。
沈秋心道自己若是在冀禅面前晃悠哪怕一下,此番便是不想回,也得回了。迟疑了一下,她扯着理由呐呐道:“臣在陛下身边已久,若离开的时日过长,此处恐怕要落下不少事务,便且……一个月罢,一个月足矣。”
她话音刚落,段云亭便得意道:“啧啧啧,苏爱卿你听听!沈爱卿果真是向着朕的,果真是离不开朕的!”说罢还转向沈秋扬眉道,“对吧?”
沈秋只能“呵呵呵”地装傻。
苏逸见状便也只能放弃,摇摇头道:“那便依沈大人所言罢。”说罢对段云亭一拱手,顺势把沈秋一拉,道,“那臣今日走马上任,这便将沈大人带走了。”
段云亭似乎是没想到这一出,闻言一惊,道:“你……”
沈秋对他耸耸肩,作无奈状,随即转身开开心心地随苏逸离开了。
二人推门而出,走在回廊里,她对苏逸笑道:“大人这是看我太过劳苦,有意救我于水火之中么?”
苏逸全无所谓地笑道:“哪里哪里,我这是公事公办。”
沈秋盯着他看了看,终于道:“实则苏大人对北齐出使一事,还是存有顾虑吧?”
苏逸转头看她看他,眯起眼笑道:“看来沈大人倒是十分了解在下。”
“岂止我一人,”沈秋心下只觉得他君臣二人笑起来,实在是一个德行,叹了叹道,“陛下若不曾看出你这层心思,又怎会当真答应让我离开一个月?”话一出口,暗暗觉得怎么有些怪怪的,便一时没说话。
而苏逸似乎并未挂心,沉吟了片刻,却忽然问道:“你在西秦生活多年,可知那冀禅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沈秋闻言一时沉默。冀禅此人,自己过去出入宫中时,虽也同他打过许多照面,然而论起二人之间的真正往来,却着实是屈指可数。
并非她不理会冀禅,而是对方为人太过沉默疏离。虽是时常与冀封同出同入,然而若说冀封如同一潭温润柔和的水,那冀禅便是他身后一块不可触碰的冰。
虽是兄弟二人,性格却是差之千里。
沈秋沉思片刻,道:“冀禅此人……性格有些清冷孤僻,同太子冀封倒是关系密切。”言及此,她话音顿了顿,笑道,“只是我虽是西秦人,却也不过区区一个庶民,对皇族之事也不过略有耳闻而已,各中细则只怕也不甚明了。在西秦习俗一事上还能略尽绵薄之力,于此事……实在爱莫能助了。”
苏逸闻言看了看她,很快一笑道:“无妨无妨,我也不过随口问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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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被“借让”出去,就终于不用被段云亭鞍前马后地折腾了。至少,可以落得一个月的清闲。
——如果你当真以为如此,那可就太天真了。
最初的十日里,沈秋也是这么以为的。然而便只在第十一日,在她同苏逸商量仪仗布置的时候,段云亭不甘寂寞的圣旨,便穿过大半个皇宫,遥遥地来了。
见颁旨的宫人火烧屁股一般地匆匆步入殿内,口中直喘着粗气,二人俱是一惊,心道莫不是宫中出了什么大事?便赶紧起身,恭恭敬敬地垂首站定,等待宣旨。
“沈——丘——接——旨!”然而,只听那宫人用尖细而高亢的声音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今日批阅奏时,忽觉腹中饥饿。沈爱卿速去巧手阁购杏仁酥三盒,天黑前务必送至御书房,不得耽搁!——钦——此!”
话音飘飘然落下,苏逸沈秋二人对视一眼,苏逸忍俊不禁,沈秋欲哭无泪。
“沈大人,还不快快起身接旨?”那宫人将圣旨卷好,看着她无比镇定地道。
“臣……谢主隆恩。”沈秋哀叹一声,只能认命。这种大张旗鼓宣圣旨只为让她买杏仁酥的事,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段云亭干得出来。
“陛下反复交代过,此事万分紧急,还请沈大人速速动身吧。”那宫人面不改色地留下这么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眼看着离天黑也没多少时候了,沈大人还是快去吧,我给大人放几个时辰的假便是。”宫人走后,苏逸在一旁揶揄道,“看陛下这情况,怕是饿得不轻。若是迟了,这罪责定然不轻。”
《朕与将军解战袍 淡抹浓妆》第27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