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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燃默然片刻,轻轻跟她说了声“对不起”,然后站起来,朝着门外面走去。
他一转过身,易西辞脸上的笑容就放了下来。面具戴太久,连她自己都不习惯了。她神情默然,好像刚才尖酸刻薄话里有话的那个人根本不是她一样,刚才出去去找别的女孩子的人,也不是她的男朋友一样。
易西辞看了一眼前面精致的菜肴,举起筷子夹了块肉到自己碗里。饭是她自己出钱买的,为什么不吃?
至于乔燃要去找谁,他们上不上来,关她屁事。等到将来她连乔燃也不想管了,那就更跟她没有关系了。
片刻之后,乔燃还是拉着江南北上来了。几年不见,她身材还是小小的,又白又嫩,看上去比她的实际年龄小好几岁,跟个刚上大学的女孩子没什么两样,跟在同样显小的乔燃身边,实在登对。
看到江南北过来,易西辞朝她打了个招呼,指了指对面,“坐吧,我让服务员添副碗筷。”她说完正要往里面挪一下,好给乔燃腾出位子来,哪知道人家一屁股坐在了江南北身边,而且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易西辞腰挪到了一半,看乔燃这样子,又不动声色地放下来。刚才还只是觉得别扭,现在她已经感觉到恶心了。
易西辞觉得自己恶劣起来丝毫不亚于贱人刘峰,她看着江南北说道,“你一来电话乔燃就忙不迭地出来找你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才是他女朋友呢。”乔燃脸上一怔,抬起头来看向易西辞,像是要阻止她,易西辞却看也不看他一眼,继续对江南北说道,“看吧,你们两个坐在一起,把我这个正牌女友放一边,别怪人家误会啊。”
乔燃现在才发现他刚才那个无意识的举动有多不靠谱,正打算换回来,易西辞把头转向他,“别换来换去了,弄得好像我很小气一样。不过话又说回来,”易西辞眸色冰冷地看着他,“任何一个女孩子,看见自己男朋友被其他女生使唤来使唤去,都会不高兴吧?”她这么明白地把自己的情绪放出来,乔燃和江南北就是再傻,都听得出来了。
乔燃脸色一白,忍无可忍地拉了拉易西辞的手,旁边一直不说话的江南北这个时候却笑了起来,“西辞你不知道,你走了这几年,我跟乔燃一直都有来往,我已经把他当做家人一样了。找自己家人帮帮忙,又有什么呢?你太小气太敏感了。”
“当做家人,又不是真的家人。南北你们两个青年男女,又是在这样的大环境下面,还是应该避嫌。倒不是我小气,而是环境如此,你还没有交男朋友吧,别让追你的人误会了,得不偿失就不好了。”易西辞冲她笑了笑,“我好心提醒你,没想到反倒被你误会,也不知道是我说话太直接呢,还是你太小气太敏感了。”
江南北抿唇,说不出话来。易西辞又说道,“说起来也是乔燃的不是,既然都这么熟悉了,为什么你的终身大事他不帮你留意着啊。他身边那么多医学院的高材生,有的是资源,也不知道他是舍不得还是怎么样,这么大的事情都忘记了。要不然,我帮你留意——”
“易西辞。”她的话被乔燃警告性地打断了,他面沉如水,手上的筷子被他死死地握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平静一点儿。
“怎么了?”易西辞是个遇强则强的人,乔燃的威胁对她根本起不了作用。他越是这样维护江南北,易西辞就越想冲上去把他们两个伪善的面具撕下来,“哦,我忘记了,江南北脸皮一向比较薄,这个事情不该放出来说的。这样吧,反正我记在心里了,我们单位也有很多青年才俊,帮你留意着。”
乔燃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江南北虽然脸都白了,但此刻还是抬起头来冲易西辞笑道,“没想到你去了国外这么多年,还多个一个说媒拉纤的癖好。说起来,”她夹了一筷子菜放进碗里,“当年你杀了人之后,之前录取你的那个大学还给你发了通知书吗?”
之前还像孔雀一样微微翘起羽毛的易西辞听见这句话,立刻松了下来,连肩膀都没有之前端得那么平了。桌子底下握住筷子的手微微泛白,上面的青筋好像蛟龙一样,下一刻仿佛就要冲出来。易西辞不知道是用尽了多大的力气和修养才忍住没有冲上去直接给江南北两个耳光,“你忘了吗?那是我正当自卫,人家为什么不录取我?”
“是吗?”现在的江南北好像换了一个人,比之前轻松了不少,“大众可不会记得那么多弯弯绕绕,他们只会记得,你杀了人。”转眼她就笑了起来,“毕竟这可是你当初在法庭上亲口承认的呢。”
“记得与记不得又怎样?如果我有罪,法院会判我,我无罪,当然就不会受到任何惩罚了。”易西辞微微抬了抬下巴,还在外强中干地维护她可怜的自尊。
“是没什么区别,但是在我们眼中,那可就不是有罪没罪那么简单了。毕竟你爸爸当时是高官,在很多人眼里,未必不是他帮了你一把。毕竟,正当防卫什么的,谁说的清呢?”
易西辞眯了眯眼睛,之前她咄咄逼人的时候乔燃还站出来制止她,现在江南北刀刀逼人刀刀见血,他却像是聋了哑了一样,坐在旁边垂着头一言不发。易西辞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能牙尖嘴利地保全自己最后的尊严,“当初死的那个人,是你亲舅舅吧?如果不是我上去找你,也不会摊上这样的事情。我听说他那个人,吃喝嫖赌,是个混混,你跟在他手底下,吃了很多苦吧?”她原本想说的是,那人色欲熏心,你一个年轻小姑娘跟着,很危险吧。但她到底心软,说不来这样的话,觉得女人用贞洁去为难另一个女人太下作,还是放了江南北一马。
可想而知,这样的话对她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江南北笑了笑,说道,“是啊,说起来还要感激你。”她放下手中的筷子,轻轻巧巧地说道,“我吃好了,谢谢你啊,还有事情就先走了。”旁边的乔燃站起身来,低声说道,“我送你。”再也不管对面坐着的易西辞,跟在江南北身后走了出去。
明明易西辞才是受伤更深的那个,但是乔燃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跟了上去。旁边服务生的眼神好像能把她身上的衣服刮下来一样,简直让她无地自容。易西辞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了,招来服务生结了账,抓起包包就出去了。
工资不用减少的喜悦已经被今天晚上的江南北和乔燃给弄得丝毫不存在了,易西辞看着外面的璀璨霓虹,再一次生出这里不属于她的感觉。
在美国,在伊朗,她也觉得那些地方不属于她,可是回到了这个生她养她的地方,她依然觉得这里不属于她。此心安处是吾乡,她的心一直颠沛流离,找不到安放的地方,无论身处何地,一样如此。
《故人西辞黄鹤楼全诗是几年级的课文?》第1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