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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大殿中机关落尽,滕风远朝盗洞中的人道:“上来。”
那两个盗墓贼赶紧爬上去,准备去开通向后方的门,推了推,推不动,门依旧被顶门石条从里面抵住。
允王是当年皇帝亲封的王,地位尊贵,他死后的确有不少人殉葬,但殉葬的人并非一起埋入地宫,而是直接被推入上方陵园的一口深井之中,地位尊贵的允王不会和丫鬟仆役等人同穴,顶门石条也并非是大门关闭之后,有人被封在地宫内从内部顶上,地宫之中的尸体应该只有两具,即允王和他的正妻。
此类抵柱在大型墓穴中并不少见,一般是将石条倚于门后槽内,待人全部离开地宫,大门缓缓关闭,石条随着石门的关闭慢慢倾斜,门完全关闭时,石条也正好抵在两扇门的中央。
这难不倒经验丰富的盗墓贼,只见两人快速摸出工具,一根细长的铁钎从门缝中探进去,边探边弯折,直到铁钎将整根石条套住,再往里面顶铁钎,里面的石条也缓缓移动。两个盗墓贼开始一边顶石条,一边推门,那门竟然缓缓打开,刚开了一条一寸宽的小缝,滕风远叫一声:“我来,躲在门后。”
他握住顶石条的铁钎,两个盗墓贼闪到门边,滕风远递给他们一个眼色,运足真气,用力一顶,两盗墓贼同时用力一推,轰鸣声大响,石门轰然而开。
与此同时,无数箭羽朝门外直直射出来,好在大家早有准备,两个盗墓贼已经躲在门两边,滕风远也早已闪走。
箭羽过后,滕风远先进门把机关踩了,这里是中殿,仍然不见棺椁,三人如法炮制,再度开了后殿大门,踩了机关,幽暗的后殿中展现在众人面前,滕风远拿出口哨发出长长的呼啸,这是在告诉尚在盗洞中的手下和花逸,一切安全,可放心上来。
花逸这才跑上来,地宫中铜灯被点亮,后殿比前殿和中殿都宽敞高大,全部用巨石砌成,地面铺着细腻光滑的花斑石,九根石柱如擎天柱一般撑着屋顶,整座后殿气势恢宏,雄伟庄严,正中放着两张棺床,上方摆放着两口金丝楠木朱漆棺材,应该是允王夫妇的棺椁。
后殿四周,摆满了十二个楠木大箱子,里面全是陪葬品。滕风远料想七星日月刀不会放在棺椁内,对允王夫妇的棺椁不感兴趣,开始去开那些大箱子,金樽、玉石、首饰、布匹,里面东西无数,宝刀宝剑也有好几把,直到开了六口箱子,滕风远才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一对刀剑放在一起,在好几把宝刀中算不上起眼,刀鞘上也没有镶嵌宝石,没有张扬的光华,神物自晦,无华自锋,逐日刀出鞘时一点声音都没有,刀两侧都有七星图案。
花逸也走了过来,宝刀并非华光闪闪,看起来质朴实在,幽幽地散发着暗光,她拿过裁月剑,剑身轻巧,出鞘无声,剑身上除了七星再无其他花纹,花逸问起:“这就是花了二十多年打造而出的宝剑?”
滕风远道:“材质找了许多年,玄精铁坚硬无比,打造这样一把剑需要上百道工序,一道工序不够完善,宝剑都会报废。”
滕风远从她手中拿过裁月剑,对着旁边手腕粗的铁台架平平淡淡地一扫,低低的声音过后,那铁台架上部分轰然倒地,回音在地宫中久久不散。
花逸两只眼睛都看直了,果真是削铁如泥,真正的神物,不需要金光闪闪的装饰,永远都是平平淡淡的外表。
滕风远把裁月剑递给她,低叹:“大概就是因为这对刀剑品相普通,才会被埋在地下。若真正懂刀剑的人,怎么会舍得拿来陪葬?”
花逸点头,抱着裁月剑跟抱着宝贝似的。
滕风远道:“走吧。”
那两个盗墓贼一进后殿就立即被陪葬品闪花了眼,见滕风远不介意,他们从怀里拿出个袋子,把值钱的东西不断往里面装,还准备去开棺椁,被滕风远制止:“棺椁不要开,你们拿东西可以,但只有这一趟。”
滕风远转身朝前殿走,两个盗墓贼的袋子已经装不下了,又只能拿这一趟,他们弃了大件物品,把小东西往怀里塞,项链往脖子上挂,手镯往手腕上戴,滕风远走到前殿时他们才恋恋不舍离开后殿,慌忙追上去,身上沉甸甸,跑都跑不动。
盗洞有一段垂直路径,花逸现在没武功,待会上去恐有困难,滕风远让手下走前面,然后再是花逸,他走在花逸后边,待会方便拖住她。花逸将裁月剑别在身上,用绳子扎紧,跳下盗洞刚站稳,忽然觉得脚下地面一阵摇晃,岩石泥土簌簌掉落。
脚下地板摇晃厉害,滕风远第一念头是还有未被发现的大机关被触发,正准备跳下盗洞,又觉得不对劲,忙把花逸拉了上来,巨大的异响从地底深处而来,整座地宫都在摇晃,不对,是整座山在摇晃,地板朝一方倾斜。
滕风远只能抱着花逸跳向墙拐角,把花逸护在自己怀里,地动山摇的声音动人心魄,如滚雷一样隆隆作响,地宫的擎天柱轰然断裂,墙面坍塌,尘埃碎石弥漫,地面摇晃着不断下陷。
摇晃持续了好急分钟,却像一个世纪那么长,花逸头晕目眩,连眼睛都睁不开,摇晃中只感觉到背后有一个坚实的胸膛,抚慰着她颤栗恐惧的心。
过了好久,轰鸣声才变小,花逸不敢乱动,忙问:“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没,我很好。”头顶传来滕风远的声音。
花逸才安了心,周围灰雾弥漫,几乎看不清东西,好在她口上面具一直没摘,不至于被呛得厉害,滕风远微微挪开,花逸动了动,手上摸到黏糊糊的液体,大惊:“你受伤了?”
“不碍事。”滕风远道。
花逸摸了摸他的后背,湿乎乎一片,还有碎石嵌入肉中,应该是刚才的飞石碎渣造成,花逸心上一紧,从他身下钻出,借着夜明珠的荧光看到滕风远左大腿上还插入了一根长钉,是之前石椅地面冒出来的机关暗器。
花逸心头酸楚,那么危险的时刻他还把她护在身下,却不知说什么好。整个前殿已经没了形状,中间的地面高高凸起,屋顶塌了一半下来,条石到处都是,花逸问:“刚才是地震吗?”
滕风远点头,“好像是。”
花逸之前就知青要山处于地震带,没想到竟然被她遇上,还埋在几十丈的地下,果真是天要亡她。但此刻不是埋怨时运不济的时候,忙道:“先把伤口包扎上。”
滕风远身上有备用药品,待灰尘慢慢落下,他拿出匕首裁开裤腿,快速地将腿上的长钉拔出,鲜血四溢,他赶紧倒上止血药,撕了衣襟包上,一气呵成,动作麻利,好像不疼似的。
花逸看着都头皮发怵,转而看周围,之前的盗洞已经没了影子,那个最先钻入洞中的穿云教人不知是生是死,花逸朝盗洞方向呼唤了几声,没有回音,倒是后方的石堆之下传来声音,“救命……”
《尊主恕罪讲什么》第63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