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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澜》全本免费阅读

夜忱阑脸上不仅笑容不减,还不以为意地解释道:“是我那婢女去尚寝局领用度时,刚好碰见尚食局人手不足,就让她帮忙把这糕点送来椒兰殿,我当时在场想着刚好要来见王后娘娘,也就亲自给您送过来了。”

给他这么一说,凉王后太阳穴上的青筋都跳了跳,他身为异国世子,未来的储君,竟然拿着个食盒一路走来,在下凉宫中招摇过市,也不嫌丢人!何况下凉国向来以礼仪兴邦,最是重礼制规矩,他这样做不是明摆着说我下凉苛待异国世子,照顾不周吗?今后若是传扬出去,她下凉国颜面何存!

原来他先前那些所谓夸赞之词都是似褒实贬,是在反讽她下凉宫人不知礼数,不懂规矩,这其中用意谁还听不明白。

凉王后虽已很是不悦,却还是面上不动声色喝着茶,她此时当然不会说尚食局的不是,那不是打自己的脸面吗?要说也得说是他的女婢做得不好。

于是她想着将矛盾转嫁出去,便道:“这怎好让忱阑送来,你那位新来的婢女是怎么伺候主子的?她怎么没有跟来?她是否对你有照顾不周?你看你都病了一场,定是那丫头的问题,要不要本宫给你换一个聪明伶俐的?”

夜忱阑摇了摇头道:“娘娘莫要怪罪于她,是我要替她送的,忱阑也谢过王后娘娘的好意,我那婢女样样都好,忱阑很是满意。”

凉王后听完他这话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一时间所有的话都让他堵得死死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前些天监视潇离院的宫人前来汇报苏倾这些时日的斑斑劣迹,就连她这个下凉王后都觉得令人指。后来又听宫人汇报夜忱阑对她的关怀备至,宠爱有加,凉王后又觉得简直要倒吸一口凉气。

眼看着凉王后的脸色由冷转寒,靳姑姑的脸色更是由青转白,一张老脸都快挂不住了。

好在夜忱阑还知道见好就收,于是他看了看被靳姑姑接过去的食盒,很是体恤地道:“都说这尚食局的茶点可是下凉一绝,需要好几道工艺,制作也颇花时间,这才人手不足,让我的小婢女帮着送过来,不过这点心的确甜而不腻,可口怡人,一直受到异国使团的啧啧称赞,可见尚食局宫人们的用心。”

凉王后这才挤出了笑容,客气招待道:“忱阑若是喜欢,就多吃些。”

可转念一想,这个靖北质子是什么意思?他还要宣扬到各国使团那里去?

靳姑姑已经在为自己的这把老骨头捏把汗了,赶紧毕恭毕敬地将茶点奉到夜忱阑桌前。

于是先前的尴尬都不再提,气氛缓和,又是一番随意地闲话家常之后,夜忱阑也就行礼告辞了。

待得他离开之后,凉王后脸上的笑容顷刻间就消失了,她一拍桌案,冷着脸道:“靳姑姑!”

靳姑姑早已是冷汗层层,扑通跪在了地上,颤声道:“是,老奴知罪!老奴这就去处理。”见凉王后冷眉示意,她赶紧就爬起身告退出了殿门。

凉王后以手揉着太阳穴,靠在了凤座上,深吸了口气。

这时,屏风后面走出个锦衣华服的人来,竟是下凉世子宁风涯。

凉王后看着他,恼怒之色再也不加遮掩溢于言表:“他说他对那婢女很满意?他说这话是诚心的还是在拐弯抹角地说我下凉无人,连个使唤宫婢都上不了台面?”

宁风涯也没有想明白其中缘由,有些迟疑地道:“只是儿臣看他那神情,不似作假呀?”

照此情形来看,局面明显没有按照他们所预想的方向展,这夜忱阑的把柄没抓到,还惹得一身骚,凉王后气得质问宁风涯:“你倒是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宁风涯当然也想知道是怎么了,他本来叫夜忱阑前来就是想看看这探子汇报是否属实,可如今一见他怎么搞得就像是被贱婢给迷住了?不至于吧?这靖北质子的口味还当真是独特啊!

宁风涯摩挲着手中折扇思忖了一会道:“看来儿臣要亲自去问问她了!”

凉王后以手抚额,想想头又开始阵阵作痛,有气无力地道:“行了,总之这个靖北质子就是个祸害,不能再留了。”

宁风涯见状亲自为凉王后奉了杯茶,道:“母后放心,他的好日子不会太长的。”

凉宫六局,尚食局。

这马上临近晌午了,各个女官与宫人们都在忙碌着烹制与传送宫里的午膳,整个膳房热火朝天人来人往,可谁知这时候,凉王后身边的靳姑姑亲自来了尚食局。

吴掌膳见了心里泛着寻思,走过来笑脸相迎道:“靳姑姑,您怎么来了?”她可是王后娘娘身边的老人,平日里也最得主子器重,论宫里的辈分资历谁能比得上她,因此也都得给她三分颜面。

靳姑姑笑容和善地对吴掌膳回了礼,与她闲谈了几句,随后就默不作声地来到了靳女史的刀案前。

靳使女也是诧异,忙放下手中的配菜,擦了擦手,给姑姑见礼,谁知她刚走到她身前,就被靳姑姑一巴掌狠狠扇在了脸上。

这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整个尚食局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霎时间四下皆惊。

不过靳姑姑这么做本就不仅是为了教训这个不争气的侄女,也是为了给整个尚食局的奴婢们提个醒。

被打懵了的还不明就里的靳女使捂着自己红肿的脸,眼泪颗颗往下落,委屈地哭道:“姑姑!”

靳姑姑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转而是一副阴冷露骨的神情,严厉训斥道:“我告诉过你,不论何时都别忘了自己的奴婢身份!并且你给我记住了,主子永远都是主子!”

琼浆河畔的二十四明月楼,浸月楼。

夜忱阑离开了椒兰殿便直接去了那里,说起来自打上回营救梁钧,他身负重伤回了凉王宫之后,已有好一阵子都没有来过这花街柳巷了。

夜忱阑独自坐在锦绣雅间的镂雕梨花木桌案前,红夜出去应酬还没回来,让他在此等候,他便提笔在纸上信手写了几个字。

写着写着,他拿起纸笺沮丧地叹了口气道:“夙倾,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想起以前的事……”

夜忱阑正若有所思,这时,一只纤秀的手伸到了桌前,二指一夹一抽,那张纸便到了对面红衣男子手中,只见他随意瞅了眼,便满含委屈地质问:“

《薄爷时倾澜》86 出气(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