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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长怒不可遏:“知道什么是聚赌吗,你们数额巨大,不要以为拒不交代就能蒙混过关,我们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抗拒从严,知道严重后果吗?”所长大人对“抗拒从严”加重语气,“谁刚才敢拒捕,袭警。”

阿SIR指田成。田成脸色铁青,我看着他,感觉他的确跟阿SIR在派出所过招了。上回他就给江汉分局的水壶和电话机都给砸了,连两个小阿SIR都跟局子里被他打住了院。田成田式洪拳的功力,我们是见识过的,哥们成天介跟八仙桌下面练套路,每年两次去山东济南让老师给矫正架势。

一走神就忘了听领导说什么了,直到所长的“荆棘”从“山坡”上掉下来的时候说,“你们就是一个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嘿,这罪定的性质高,可俺们正经都是国家高级纳税人!

唐炎当时就接着说,“官字两个口,你说有就有啊!”简乐跟着,“唐炎,你怎么能这么横地说领导呢,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我们公安的最基层组织,人民派出所。”

我更戏谑,“领导,您消消气儿,大过节的,千万别气坏身子骨,我们真就是玩玩牌,切磋切磋牌艺,没别的,真的。好歹这也是国粹啊,您老不是没事也摸两把吗,邓小平同志那么伟大,不是也爱打两把桥牌吗,他老人家打打牌散散步不是也说要摸着石头过河吗,您凭什么就说我们是黑社会啊。”

几个人全笑了,挺嚣张。所长把手表解下来“啪”的一声摔的跟惊堂木似的,骂到:“你们几个打量我法办不了啊---”正在咆哮期间,电话铃声想起----

事后知道,那是小武在卧室惊醒以后躲在床底下,找了市局的领导,一个电话解了围。他老子是省厅的,小武本人就是市局三处的。

大约八点半钟的光景,市局来了一个雪拂莱子弹头面包车把我们给接走了。临走时我们依依惜别,大有改天坐下来喝酒的意思,所长连说,“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还不认一家人了。”

“项存,这次是不是找到点儿‘当年勇’的感觉?”车里,哥几个还开着玩笑儿。我跟着笑着摇摇头,打了个呵欠歪在窗边闭上眼。此时,困的只想回家抱着我的小佛狸呼呼睡他个天昏地暗。

第十二章项存“为什么藏传佛教的密宗和基督教的峋山教派,会认为人体的亢奋极致的顶点就是与上帝手触的一刻,兴许就是这种类似想象的被动想象行为————”

“曾经在桌边挂过亚当与上帝手触的那个局部的画,现在想起来,或许这就是宗教为什么要举行不同的仪式来折磨自己,只为了瞬间短暂的G点碰触。上帝的手,就是宗教的G点。”

上面那个在讲台上口沫横飞演讲的人叫唐玄龄,与大宰相“房玄龄”只一姓之差,却有着不亚于“房相”的“丰功伟绩”,此人敢想,敢说,敢做。前段时间,不是有位轰动文坛的诗人在朗诵会上当众脱衣,裸体明志吗?这种事儿,没准台上那位也做的出。

学校请他来演讲的招牌海报已经悬挂多日了,看来,果然有很好的造势效应,最大的报告东厅挤满了人。我也是个爱凑热闹的,斜靠在报告厅左侧出口门框旁,双手环胸,听着还蛮有味儿。

“哎,项存,怎么搁这站着,进去坐啊!”教务处的张老师路过边上,突然拍了下我的肩,“没事儿,这儿挺好。”我笑着摇摇头,“觉得这人怎样?”她朝台上扬了扬头,

“还行。”我挑了挑眉,

“咳,也就你们年轻人能接受这样的‘轻狂’,他有些说的也太不靠谱,搞不懂现在我们学校怎么也搞这种‘文化商业’噱头,瞧把学生们撩拨的————”说着,她摇摇头出去了。

象张老师这批在“八股文”熏陶下成长的文人,是不能接受这样的“轻狂”,可如今的学生讲的就是“标新立异”,这个唐玄龄合他们的胃口。我瞟了眼整个报告厅黑压压的人头,想着。

突然,后门门框旁,一颗小脑袋让我定住了神,佛狸!

你很难想象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会有这样的气质。沉静,慵懒,理性。她抱着两筒纸,和我一样斜靠在门框边,望着台上的演讲者,澄净的眼里是意态幽雅的判断。佛狸是个很能动脑筋的孩子。

我没有去打搅她。直到散会,我看见她向我走过来。“那是什么?”我指她手里抱着的东西,

“画儿。”她展开一幅。画卷很长,画轴只滚向她的脚边,“这是妈妈最近一个主题的初稿,很棒吧。”小脸蛋儿上写着不吝啬的自豪,

确实很棒。一幅是一个闭目沉思的小和尚身后伸出双翼;另一幅,一只庞然大象乖巧地匍匐在地面上,对面是一个稚童捧着书籍认真品读。画面简洁,很安详,神圣。

“什么主题?”我帮她小心翼翼卷着画儿,“人与动物,人与自然,这是妈妈答应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一个朋友画的插画儿,后来老林说,收进最近妈妈的画展也不错。”

老林是秦凝的经济人。“项存,以后你们学校再有这样的人来演讲,跟我说一声。”蹲下身子她卷着画儿,突然扬起脸看我一眼,挺正儿八经。我不禁失笑,

“小丫头片子,你欣赏他?”“为什么不?他说的蛮有道理。”耸耸肩,佛狸仰头望着我,脸蛋儿红扑扑的,明艳照人。

“你知道他在说些什么———”我确实在小瞧她,毕竟她才十五岁————“他说人人都有快感,宗教也不意外。”看着那张倔强的小脸,我愣住了。

心里突然无味杂陈,是欣喜?是骄傲?是感叹?还是不安————一转眼,佛狸小朋友已经长大了。好象就在昨天她还在上小学,而现在的她,看起来世界都是为她而准备的。

我突然有些落寞。“项存,”“项存?”

我回过神,望着一脸疑惑的佛狸僵硬地笑了笑,接过她手里卷好的画转身向我们的车先走去。突然,真的蛮恶自己,怎么最近老象个娘们似的,患得患失的————

“项存,你怎么了——-”佛狸上了车,还担心地瞄着我。这次,我放松自己,弹了下她的鼻头,

“没什么。对了,下周我们学校还有个演讲,那叫什么来着,是个语言学博士,应该很有趣,到时候我给你去找个位置————”

小丫头很快被转移了焦点,望着我笑地很开心,“好啊。”一脸幸福地仰头瞄着我,突然,扑过来圈住我的脖子,唇靠在我的眼睛上,“项存,”只轻轻地唤了声我的名字,没了下文——-

“恩。”我叹了口气,紧紧环住了她的腰,感觉她也把我抱的更紧了。

忘了啊,我的佛狸,也很敏感。心里逐渐暖下来,就这样靠在她怀里,听着她暖暖的呼吸,很感动————谢谢你,佛狸,你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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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天结束》第23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