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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郎泽宁眼里,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已经被徐春风躲闪得有阴影了。再说,以前明明分工合作的“家务活”,突然都被另一人全包圆,轮到谁也得心里犯嘀咕啊,更何况是郎泽宁这种心思比较重,喜欢往深里寻思的人。
当然了,变化也可以往好处想,但可惜徐春风没给他机会。他不敢主动去摸徐春风了,可徐春风也没主动来摸他。以往你捏我一下我掐你一把,“打情骂俏”的场景完全不复存在,甚至于徐春风跟他好不容易说两句话,忽然又把脸转过去不看他。至于一起洗澡帮忙捂被窝一起打手枪,更是没戏,你说能不让郎泽宁往坏了想吗?
人家徐春风也有理由啊,这不是刚知道自己喜欢他嘛,这不是没适应嘛,这不是没谈过什么正经恋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嘛,人家那不是不爱搭理你不想抚摸你,人家那是羞涩,羞涩你懂吗?
日子就在一人郁闷一人发骚的气氛中向前推进,连许山岚这个不跟他们住在一起的都发觉不对劲,下课时忍不住问徐春风:“你跟榔头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徐春风眨巴眨巴眼睛装傻,笑话,他俩互相喜欢的事不能告诉别人,许山岚也不行,这事太大,自己俩知道就得了。他瞄一眼许山岚的耳际,跟发现新大陆似的嚷嚷:“哎呀许子,你这里咋啦?”边说边扑上去扒拉许山岚衣领,“我靠你又挨打啦?这都青了都。”许山岚又气又急一把推开他,拉高领子把脖颈捂得严严实实。这个二百五,我可不管了,你俩慢慢疯吧。
没过多久,来了一个徐春风不认识,但对郎泽宁很重要的人,就是左威廉。
左威廉还记得吗?学艺术的拉着小青年私奔的那个。当初给郎泽宁做GAY启蒙的就是他。如今研究生毕业,特地来找郎泽宁叙旧。一见面时郎泽宁差点认不出来,完全换了个人。头发也不半长不短的了,也不穿得破破烂烂的了,带着个金丝边的眼睛,文质彬彬,人模狗样。郎泽宁上去给他一拳:“行啊你,几年没见出息了。”
左威廉和他拥抱了一下,上下打量他几眼,微笑:“彼此彼此。”
左威廉随身只带个轻便的背包,两人先找饭店吃口饭,喝点酒,都有很多的话要说。左威廉研究生念的是对外汉语,比较热门的专业。郎泽宁取笑他:“从艺术直接蹦到语言,你这跨度够大的。”左威廉耸耸肩,他本来做派就比较西化,现在更是西化得严重:“太空虚了学点东西填满自己。”
郎泽宁想起那段海誓山盟最后分道扬镳的往事,唏嘘叹口气:“那个人呢?没联络了?”
“没了。”左威廉眼睛望着窗外,淡淡地说,“估计这辈子也不会有了。”他没让自己沉浸在往事里时间太久,转过脸问郎泽宁:“你呢?”
“凑合吧。”郎泽宁垂下眼睛,喝下一杯酒,“我喜欢他他不喜欢我,有什么办法。”
“哦?”左威廉饶有兴致地把身子往前倾,“说来听听?”
“没啥可说的,我同学,一个班一个寝室,直男。稀里糊涂地就喜欢上了,以前他不知道,我还能偷偷的,现在完了,他知道了,没把我当变态直接搬走就不错了。”郎泽宁苦笑着把俩人一些经历跟左威廉倒一倒,憋了这么久总算有个能倾听自己心声还不带歧视的,这朋友哪儿找去。
左威廉也不插口,仔细听完,皱皱眉头:“我说泽宁,你这个铁子,怎么听着有点‘二’?”
“你才‘二’。”郎泽宁不乐意了,他这么觉着行,别人说不行,“那叫单纯。”
“对,单纯。”左威廉笑,心说,都二十来岁了,单纯你个头啊,就是缺心眼。他叹口气:“泽宁,我看算了吧,别自找烦恼,明知道没戏。你在这个学校太屈才了,考研吧,男人还得以事业为主。男人女人以后有的是。”
郎泽宁摇摇头:“不念书了,没意思。我现在搞了个英语培训班,想做大。”把培训班的规模简单说一说,“英语这块是个大市场,S城目前有一些培训班,但都不成气候。这方面我有优势,可以和一些大专院校甚至学校联系,师资力量不成问题。以后不止要有小学、初中、高中,还要有成人培训,雅思托福和职业英语。我觉得我能做好,但现在欠缺资金,只靠我一个人肯定不行。”
左威廉眉头微皱,沉吟一阵,说:“你这个主意很好,我学对外汉语,也觉着这块挺空白。我有个朋友,正在S城,也想弄这个,纯美国人,叫迈克尔,有机会介绍你俩认识认识,没准能一拍即合做出点什么来。”
“好啊。”郎泽宁眼前一亮,“有外国人最好。他不了解中国行情,自己玩不转,咱们互惠互利,肯定能行。”
男人两大精神支柱,一是爱情一是事业,爱情搁浅了就搞事业。郎泽宁和左威廉越谈越投机,一直聊到晚上,找个旅馆安排下来。郎泽宁不想回寝室,太压抑,不如借机会出来透透风,心里松快点,于是就跟左威廉住在宾馆里了。
那边挺畅快,这边徐春风还等着呢。自从上大学以后,俩人同吃同住,还没分开过。早上郎泽宁说出去接个远道来的朋友,打声招呼没影了。徐春风一直等到寝室锁门,郎泽宁才来个电话,说晚上不回来住外面。徐春风挺不乐意,刚想问住哪,那边把电话落了。
徐春风一宿没睡着,没有郎泽宁,屋子里静得发瘆,太不习惯。看着对面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心里不得劲,孤单。快睡吧,徐春风安慰自己,就这一天,明个他就回来了。
哪成想第二天郎泽宁根本没来上课,完全消失不见,连电话都没打一个。其实郎泽宁早上想打电话来着,拿起手机又犹豫了,说不定徐春风身边少个纠缠不清的自己,好不容易松口气,再打过去不是讨人厌吗?自己回不回去人家根本不在乎。他抬头望天长吁口气,心说,不如找机会把寝室调换了吧。
徐春风等一天也没见郎泽宁来个电话,心里赌气,好,你不打我也不打。可他哪有郎泽宁那沉稳劲儿,到下午抓心挠肝如坐针毡。憋着气等到晚上封寝熄灯,好嘛,这小子都敢夜不归寝了都!徐春风彻底怒了,拿起电话给郎泽宁打过去。
这时候郎泽宁正跟左威廉在宾馆房间里,他本想洗个澡然后给徐春风打电话,没想到那小子沉不住气先打过来了。一遍打不通打第二遍,小破孩还挺执着。左威廉连忙敲门叫他:“泽宁,你电话。”
郎泽宁刚接通,那边劈头盖脸一句:“你在哪儿呢?!”
“啊……宾馆里,春风我晚上不回去了……”郎泽宁磕磕绊绊地解释。
他话还没说完,那边怒气冲冲紧接着又一句:“我他妈的问你在哪儿呢!”
“XXOO宾馆419,跟我朋友在一起……”
徐春风“啪”地把电话放下,拿起外套冲出门。骗值班老师说自己家里出点事,老师连忙把楼门打开了,还问身上带钱没。
《徐福记糖果》第66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