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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颜色的啊,你们这次可是费大功夫了吧?”
周洪笑道:“是啊,宫外花商供上来花种的时候可有一番说道,说什么红的是鸿运当头;粉金的是龙凤呈祥;黄金的是金银满堂;紫金的是花好月圆。”
沈槐安指着角落的杂色鼓翅蝶问道:“这个也有说头?”
“杂色说的是一本万利。”当时眼见花商唾沫横飞的吹嘘道,他听得高兴,干脆全收了,这个杂色不过是添头,采买的银子入了大家的荷包,可不就是一本万利。
沈槐安挑了盆看着花骨朵多的,立在一旁听着周洪说着怎么催花、怎么移栽、平日又怎么养。正听着突然被花棚角落里一大簇开得红烈的花,吸引了心神。
花虽不大,花型却很精致,圆润饱满的深杯状,花瓣层层叠叠,很有质感,花色是大红色的,艳丽夺目。
灼人眼的很。
“那个……是天竺葵?”沈槐安看着那角落里孤零零的一盆红色天竺葵,像是看到了那个招摇又艳丽的人冲他笑一般。
周洪顺着看过去:“对,天竺葵嘛。”说着又看看身边人含着笑的模样,“瞧上了?喜欢就拿去。”
“这花怎么养?”沈槐安放下手中抱着的鼓翅蝶,蹲下爱怜地抚摸着天竺葵的绿叶。
周洪回道:“天竺葵喜燥恶湿,不喜大肥。这盆你拿回去放通风的地方,我约莫着还没开透,用点水擦擦叶子给它润着,多带去晒晒太阳。就是吧……”
说着挠挠头,叹了口气道:“不知道你闻着味儿没,这花有的人闻不着气味,有的人闻着臭。要不是为着这,这盆开的这么好的花儿,我能放角落里窝着?”
沈槐安闻言一怔,凑近了轻轻嗅了两下,只觉得微微有些鱼腥草的味道。
“呵。”他敛眉垂头,哑着嗓子微嘲道:“选盆花还能选个跟自己个似的臭玩意儿。”
周洪吁一口气,找补似的怅然道:“有的人闻不着它的臭。”
沈槐安不置可否,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转身抱起了鼓翅蝶,“我就要这个了吧。”
“成。”周洪一点头,打前头带路,从门前挂着的小册子上记录着,顺口絮叨地说道:“也就那个花商嘴巧,说这个花寓意是‘你在我脑海里挥散不去’,我一听,这些个公主娘娘的不就喜欢这样情啊爱的,我就定了,谁知道……我闻不着有什么味儿啊?你们鼻子太巧了些。”
“你在我脑海里挥散不去?”沈槐安轻声喃喃道。
“得嘞,走吧!还木着干嘛?”周洪做好记录,花房里每一盆花怎么来的、去了哪儿都要记录的,除了特别名贵稀少的会严查,普通的就往上记一笔报损,私底下一些爱俏的买去簪花,熏衣服都是常有的事,花房各管事太监、姑姑相互也都睁只眼闭只眼,相互都隐瞒着,毕竟多个进项,谁也不会嫌弃银子多的不是。
“那盆……那盆,天竺葵,给我捎上吧。”看着周洪讶异打趣的表情,沈槐安强作镇定的咳了一声:“你不是说姑娘都喜欢大朵的花儿么。”说着一只手从怀里掏了个荷包,掏出五两递过去。
周洪眼一瞥说道:“打发我呢?”
闻言沈槐安轻笑道:“得,都给你。我可就这么多了”,将五两放回去,又将整个荷包递过去。
“沈槐安啊沈槐安,你!”周洪气恼道:“当初我和那遭瘟的刘狗争这管事的职位,要不是你提醒我丽嫔有喘疾,我真就被那刘狗给坑死了!”
周洪边将荷包推回去,边在小册子上写着:“你得罪皇后我帮不了你,你在尚膳监我也伸不过去手,就这事,我能帮的,你就甭客气了。”
接过两盆花,沈槐安与周洪寒暄几句就离去了。鼓翅蝶摆在庑房,因着大家都知道张全与他相熟,张全又有个靠山的事,倒也没人故意讨厌。
另一盆叫他放在了小杂院里后厨的窗台上。
他也不明白自己这可以称之为“藏”的举动是因着什么,或许是怕那群小太监不小心给碰坏了,或许……是不想让人瞧见。
他有空就来这边瞧瞧,身边放了盆清水,用帕子尖沾着水,细细地擦拭着叶子。一阵风吹来,花开繁盛,瞧着喜人。
鹤华刚进院门,就瞧见沈槐安修长的手指捏着绿叶轻轻擦拭着,白玉绿翡,她一时看入了迷。一阵微风拂过,带着他面颊边的碎发飞舞着。风停了,一缕乌黑的发让他抿进唇里,他抬手用尾指去勾,红润的薄唇比花朵还姝艳。
还没等她回过神,就见面前原本表情恬淡的人突然蹙眉恼怒起来。
闻着那点鱼腥草的味道,沈槐安将帕子摔回盆里,自顾自地抱怨道:“好好的花,怎么就……”
“怎么着了?”一个声音轻轻地响起。
沈槐安有些烦闷,突然听到有人接话,下意识道:“臭啊!你鼻子是泥塑的闻不着么?”
“噗嗤——”一双桃花眼满满都是笑意。
听见动静,沈槐安回头看向来人,鹤华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也不知道呆了多久,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四周声响都听不见了般。
“哪儿臭啊?”鹤华装模作样地凑近。
这!这人什么毛病!
沈槐安被吓得回过神,一窜瞬间拉开了几米的距离。他今日起来是有擦洗的,衣服也是新换的,就是……香包!
他现在就是个尚膳监的小太监,坠着香囊太招人眼了些,所以用的边角料自己粗制了一个香包塞在腰间的腰封里。
出来的时候有些匆忙,走到半路才想起来香包忘了塞,等想起来时已经走半道上了,想着今天没什么事,他也就懒得再折回去。
《有没有和太监谈恋爱的》第17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