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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柔侯看他一脸不屑,笑道,“你小子对自家人怎么也难吝半分颜色。”
笑完脸上淡了表情,“这趟西征着实凶险,我左路从五里庙方向围去西旗人东营,右路前将军林文焕在大圩口居然被生擒,右路中将军两日后才赶到增援,林文焕差点让西旗人下了油锅。”
他皱着眉头,“这个姚匪年就是林文焕派出去求援的,带着中将军原路回去居然迷了路,现在人已经给押解起来了,起码是个惰怠之罪……”
佟四爷“哦”了声,“却也不是什么杀头的大罪,吃些苦,长长记性。”
“依我看,其中或有隐情,我与林文焕也算是老相识,这个人……”
佟四爷扬手打断好友的话,“却跟我们也没什么相关。”
罢了罢了,是他怀柔侯自作多情了,这个佟良功一向固执的像块木头,“听说你那大姐嫁到姚家后有一儿一女,那姑娘如今在哪儿?”
佟家大小姐所嫁得姚家同怀柔侯倒也有些亲属关系,怀柔侯母亲也出自姚氏。只一个是岭南姚氏,一个是郮自姚氏,同源却也隔着几代,算不得十分亲近了。
“养在府上我大哥那里了,如今也十五了,名唤姚匪匪,若见了你还得叫你一声叔叔,”佟四爷不咸不淡的聊着,“不过小时候生了场大病,有个道人路过,说她丢了魂,不能再唤匪匪,得整日“杳杳”这么的在床前叫着,才能将魂儿叫回来。”
怀柔侯不经意竖起道眉,“杳杳?”
“正是的,说也奇怪,就这么真把人喊回来了。”
他又问,“是哪两个字?”
“苍苍竹林寺,杳杳钟声晚。正是诗里这二字。”
佟四爷搁了茶盏,瞧他若有所思的样子,不解问道,“怎么?可有什么问题?”
怀柔侯摆手道,“只是仿佛在哪里听过这名字,日子过去的久,隐隐约约有些印象罢了。”
佟四爷也未将这事儿放在心上,“寻常名字罢了,听过也不奇怪。”
是夜,杳杳这头才从姚黄那里拿了些腌好的梅子回房。暑热闹得她胃口不好,吃些酸酸的梅子来开胃。
主仆二人在回廊上绕了几绕,廊上零星点着几盏灯。
光线属实算不得好,乌沉沉的云却着圆月跑,澄泽湖平静下来,往日湖上的粼粼微光也灭于微波之中。且不说湖边又起了薄雾,杳杳提着灯在前,贴身丫鬟弥笑抱着罐子在后咕哝了一声,“天老爷,迷宫似的。”
她臂间披一条团银花的薄纱罗披帛,杳杳莲步轻移,那披帛便浮在身后。薄雾缠绵,杳杳融于此景。当下不知她想起了什么,轻蹙蛾眉,再侧螓首,发间一支银叉步摇簌簌轻响两声。
弥笑这才看到,姑娘的披帛被踩到一双皂靴之下。
杳杳疑惑地瞧他一眼,抬手捏着披帛,正要使力,那人已经从容退了两步。
他拱手致歉,“天色不好,在下失察,惊扰了姑娘。”
杳杳是个善性人儿,并不将这等小事儿放在心上,几不可察的摇了摇头,“无事的。”
男子便问,“这澄泽湖边游廊蜿蜒,在下便有些糊涂,想请教独月楼如何走?”
杳杳退了半步,将灯移到自己身侧,给那人照出一条道,“您这边走。”
算来,前世不过只见过这人两三面,杳杳却莫名笃定,这人便是李赐,当今的怀柔侯。
这晚的事情在杳杳这里不过是个插曲,为恩人带路,只是帮个小忙罢了,不足以记在心上。
杳杳回来的有些晚,隔壁院子的知闲,晚上被母亲留在房里学管账,知闲叫一个小丫头专门堵在杳杳院子门口,叫她回来可别忘了去自己院子瞧瞧。
知闲门上挂幅缀着珍珠的珠帘,还是一月前杳杳同她一起穿的,丫头黛儿使一把青色玉钩挂起半幅珠帘,这才迎了杳杳进来。
杳杳只听她一把算盘噼里啪啦打得震天响,“这时辰了,你居然还在用功,着实难得。”
知闲大杳杳一岁,如今已经许了人,待年后便要过门。如今,知闲母亲对她管教便愈发严苛,每日都有课业,忙起来着实有些焦头烂额。
“你莫要嘲讽,总有一日,母亲也会这般折腾你。”
杳杳只淡淡笑着,换了别的话题,“我拿了些姚黄那里得来的梅子,你要不要尝尝。”
知闲叫黛儿拿了支水果银叉来取水果,“唔,好酸。”
“沾着蜂蜜来吃正好,”杳杳看她算盘仍不离手,便问,“今日怎么算了这么久,再等会子可要二更天了。”
“这几本是去年栗善五个庄子的进出项。你瞧,支出的柴米油盐,酒席花销,绸缎布匹之类外加些铁货,每笔数额都不算大,可却十万分的琐碎,算来算去却总是差个十几两。若我是这庄子的管事索性自己出钱垫了,无谓为这些小钱浪费光阴。可偏偏我不是,碰上这种烂账,真是莫名的心头火起。”
《奈何她奈何她媚色撩人》第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