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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转身来,见李慕星捂着半边脸似羞似愧地发怔,尚红便觉着自己得了理,指着李慕星的鼻尖道:「你又是什么好东西来?不过是个铜臭商人,自己心里龌龊,仗着有几个钱到妓馆里狎妓玩乐,还装清高,反污蔑我们身上抹了催情的香粉来勾引你,实在不要脸之极。我……我尚红再不济,也不甘平白受你折辱,这里还剩半盒香粉,你拿去随便找家香粉铺让掌柜的验一验,看看里面加的到底是什么药物,也好还我一个清白。」
李慕星被尚红这么一骂,脸面上也挂不住了,虽说心中对尚红仍有几分愧疚,却又把尚红的话认作是虚言,驳道:「你再要脸面也不能血口喷人,我是不清高,你也别装无辜,妓馆里有催情的东西也是常见,你又何必否认,再者,若不是有心,你又何须擦香粉。我本见你烈性,可叹命运不堪,沦落至此,甚为怜惜,可你偏要自甘堕落,教人怜也无从怜起。」说到这里,他又想起尚香,心里那股说不明道不清的滋味又翻腾起来。
尚红听了这话,气得快要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道:「你这人是榆水脑袋不成!妤……好……」好了几声,他猛把香粉盒打开,半盒子的香粉便洒向了李慕星。
李慕星一惊,连忙闪躲,哪里来得及,头上、脸上、衣襟上立时沾满了香粉,香味一个劲地往鼻子里钻。
「你、你……」他又惊又怒,两手不停地把香粉从身上拍落,可那香味却始终去除不掉。
尚红冷笑,道:「你不是说这香粉能催情么?来呀,这馆里小倌多得很,拿着你的银子去找一个……对了,你不是包下了尚香吗?既然喜欢他,就找他没火呀,我看他对你也不同一般,想来也喜欢你喜欢得紧,定然会让你欲仙欲死。」
喜欢?喜欢?
李慕星胸口忽然狠狠一跳,又涨又疼,仿佛连呼吸也室住了一般。
「你……你刚才……说什么?」像是出了水的鱼,挣扎着吸气,困难地吐出这一句话来。
「你他妈的连耳朵也……」
「尚红!」
尚香从暗处走了过来,头发此时已束起,树影模糊了他的面容,看不见表情,只能听到他的声音,「不可对客人无礼。」
「哼!」尚红一甩手,转身就走,反正痛骂了李慕星一顿,他气也出了。
李慕星怔怔地望着尚香,喜欢,喜欢,喜欢……这两个字一直在嘴边盘旋,尚红仿佛一言惊醒了梦中人,按住涨得发疼的胸口,这种感觉难道就是喜欢?是什么时候的事,从第一次被尚香戏弄开始,还是后来忍不住送酒来,又或者是那一日乍一眼的笑容,还是后来的融洽相处,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渐渐为尚香忽喜忽怒,不知不觉地接近……所以看到被他包下的尚香出现在宣华楼,他一惊之后却是怒从心生;所以看到宋陵执着尚香的手,他连喝着的酒也变成了酸的;所以看到尚香为宋陵斟酒,他几乎就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把宋陵踢出去。怕自己真的失态,他跳出来大声宣布成亲后再不来妓馆,摔了酒壶不敢多留。这一桩桩、一件件,竟是因为他喜欢……尚香……可能吗?真的吗?还是又是错觉?
尚香站在树影下望着李慕星,只想着再听李慕星说说话,哪怕只是一句痛骂,可是李慕星却只是在发呆。尚香等了又等,耳边却仍旧只有风声,眼里被风吹得干痛,他终是垂下了眼,默默无语地向里走。
一切都结束了,虽然不是满意的结果,可是……总算还有那一只暖手炉和十几日的回忆。
「……我……喜……欢……你……」
风从背后吹过,送来一句几乎难以听清的呓语,尚香一震,猛转头,望着李慕星的眼神,灿如夜空中乍现的烟花。
李慕星却在这般璀璨的眼神之下,又一次落荒而逃。他疯了,他着魔了,他怎么可以在即将成亲的时候,对着醉娘以外的人说喜欢。
尚香却笑了,如百花绽放,绚烂只在一时。
「这个老实头……逃什么,难道……我还能叫你娶我不成……」以后,只怕再也难见,这个时候就不能让他再多看一眼吗,真是个……大笨蛋!
大笨蛋……大笨蛋……大笨蛋……可是,他就是喜欢这样的大笨蛋。
上和城内,有一条运河,来往商货,多从水道上运輸,白天的时候下货载货,好不热闹,尤其是近个把月来,更是忙碌,商家们在沿河两岸都点上了火把,入夜之后仍在清点货物,只为了在入冬前把所有的货物全部安置,待到冬季来临,运河冰封两个月,这些商家们便要靠这些货物撑过这两个月。
就在工人们搬货搬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蓦地,一声扯着嗓子的嘶吼声在工人喊着的号子里突兀地响起,让工人们打了个愣,往吼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在火光中,隐约看到一个人站在河边,手里举着一个坛子,正往嘴里狂灌,一看就知道是在喝酒。
「啐,哪里来的酒鬼,跑这儿发酒疯来了。」一个工人高声喝骂。
「马老三,你他妈的是自己喝不着酒,眼馋了吧,啊哈哈哈哈……」又一个工人应了一句,顿时引得一群工人开怀大笑。
「兄弟们,加把劲啊,干完活,想喝酒的跟我到酒肆去,不想喝酒的回家抱老婆去……」
「哦也……嗨嗨……一人干活干不动呀,哦嗨嗨,兄弟们一起来帮忙呀,哦嗨嗨……」那号子声又响了起来,竟比先前还要响亮三分。
「啊……啊!啊……」在河边的人把酒坛子扔进了河里,又吼了起来,「不可能……不可能的……不可能……啊啊……不可能……」
几乎吼了半炷香的时间,一个工人终于受不了了,扭过头回吼了过去:「喂,你这家伙,还有完没完,家里死了人了,嚎两嗓子就快滚……」话没说完,就见站在河边的那人播摇晃晃地转过身,像是要走,可是脚下一滑,两只手在空中一阵乱挥,什么也没抓住就滑进了河水。
「扑通!」
巨大的水声也引起了其他工人的注意,顿时有几个人扔下了手中的货物,往河边跑去,就见一个人在水里挣扎,这几个工人赶紧脱了外衣,跳下去救人。
「乖乖,这天儿下水,还不冻死。」不知是谁嚷了一句,又有工人忙着去找姜汤了。
不多时,人救上来了,一动不动,还有气,只是不知是醉死了,还是昏迷了。又过一会儿,姜汤也送来了,下水救人的几个工人先喝了,才想着给那个落水的人也灌上一口,火把光一照,倒是有个领头的工人认了出来。
这不是宝来商号的李老板吗?马老三,你带两个人把他送回去。」
李慕星一直到第二天傍晚才醒来,把陈伯、陈妈两个人急得团团转,半夜请了大夫来看,只说人没有大碍,就是喝多了酒,睡一觉就没事。这老两口从没见李慕星喝得这么醉过,吓得要死,一直到天亮才想到向阮寡妇求助,想那阮寡妇既然是酒坊老板娘,造酒的人自然也知道怎么解酒。
《过期男妓之君醉尘香广播剧》第40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