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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然然的父亲白子琪本是与B市千里之隔的南方大市H市的人,白手起家创立了一个玩具帝国。几年前她们俩还在H市上高中时,白然然喜欢称她爸为暴发户。后来的几年,暴发户越来越爆发,生意越做越大,这两年才搬到B市。白然然以H市人自称,喜欢将勤劳勇敢的B市人民称为刁民。
“什么?哪个刁民竟敢惹你?待小人我押他回来!”
“行了行了,你还演上瘾了,”白然然摆手道,“别提那男人了,长得个恐龙样儿还自以为是帅哥。本小姐的新车被他剐破了不说还凭白惹来一通骂。丫的得瑟什么,以为这B市是他家开的不成?”
旁边座位上的一个男人频频侧目,约摸是没见过打扮的这么好的两姑娘出口却这么难听。
陈以晨笑:“你不是有好几部车子么?如今是要怎样,因为一部车子就要破坏形象?我倒是奇怪,竟然还有人骂得过你的?还是个男的。大概也是朵难得的奇葩。”
“是我刚买的那辆苹果绿的兰博基尼LP640!贵的要死的呀!哎……就这么毁了!”白然然咬牙切齿。
“哦,照你的性子,不是应该要他赔才对么?”
“算了,”白然然神情恹恹,“那个男人一看就是高干子弟,看他那车牌儿号,估计还是个不小的官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陈以晨愈发惊奇,能让白然然说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不简单的呀。可见这个会骂人的男人很是厉害……
白然然又跟陈以晨抱怨了一番这个月以来的各种不得不去的白妈妈安排的相亲宴,让陈以晨颇有种庆幸之感——幸好她老妈是个不喜欢做媒婆的……
两人聊了一会儿,就准备到B市有名的秀水街去逛逛。走出清凉雅致的咖啡厅,白然然取出自己负伤的兰博基尼,正要上去,却见陈以晨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你看我干吗呀?”
“然然,我没开车来呢!”
“靠,你这大小姐当的,竟然还打车出门?真丢你家的脸。”白然然边说边开了副驾驶座的门。
“呵呵,这不是想坐坐您这辆苹果绿么!真够耀眼的啊!”陈以晨乐颠颠地跑上车,然后舒适地靠在柔软的椅靠上。
她说得不错,这辆车实在过于显眼了,引得路人频频侧目,不远处还有几个染着头发的小年轻朝这边吹哨子。
白然然很不客气地对着他们中指朝下,倨傲地一瞥,然后是系上安全带,启动油门。
到了秀水街,陈以晨开始还有些兴致,可逛着逛着就累了。最后每到一个商场就忙不迭鼓励白然然去试衣服,自己则趁机坐在试衣间外面的沙发上休息。
随手拿了一旁摆着的报纸翻看。
报纸头版头条是粗大的黑体,很是醒目。她不过随便一瞟,却霎时顿住。
“H市大力促进农村建设,其所属方家村一跃成为全国模范。”
上面还有几张照片,是一派穷苦人民奔小康的欣欣向荣。村口的那刻巨大的槐杨,仿佛一个标志,如今挂满了世人赞誉的荣光。
忽然就想起六年前那位温雅而严谨的男子,带着贵族门庭的优雅高贵以及官场打磨多年的威仪严谨,他目光淡薄而坚定,对她说:“晨晨,我会还你一个繁华美丽的故乡。”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求评论求收藏,谢谢谢谢。。。
☆、童年记忆
忽然就想起六年前那位温雅而严谨的男子,带着贵族门庭的优雅高贵以及官场打磨多年的威仪严谨,他目光淡薄而坚定,对她说:“晨晨,我会还你一个繁华美丽的故乡。”
H市,方家村。这个地方离她已经如同梦境般遥远,可却是她心中一方永恒的净土,是她心中的明月光,是她真正的故乡。
从她刚开始记事开始,她就是提着小竹篮子哼着小山谣赤脚奔跑在碧绿田野上的小姑娘,枯黄的发辫上绑着金灿灿的油菜花,白嫩的小脚丫踢踢踏踏地踩在柔软的泥土上,清亮的眼中满是山清水秀,清脆的童音永远无忧无虑,笑语铃铃。那时,她的世界简单纯粹,她的思想纯若泉水;那时,她尚未体会人间悲喜,也从未想过世事沧桑;那时,人事如斯宁静,岁月如斯安详。
那时,她只有两个亲人,一个爱她的爸爸,一个爱她的妈妈。爸爸是村里有名的瘸腿木匠,妈妈是村里有名的瞎眼神算子。
她幼时的记忆是由雪花般飞扬的木屑组成的,爸爸妈妈不想方家村其他的人那样有田有地,他们什么也没有,只有政府对残疾人微薄的五保救济金。所以,爸爸总是坐在小木屋门口削削磨磨,做木匠赚外快,落下一地的木屑雪花,小小的她就蜷着身子乐呵呵的在上面滚来滚去,直到爸爸捏起小木棍子赶人。妈妈平时不工作,只坐在简陋的灶台前摸来摸去,忙忙碌碌地给她偷偷煮好吃的。只有有人请妈妈,她才拿着用油纸伞布改装的幡子,在别人的牵引下给乡下人驱邪算命。
那时的天永远是透彻心骨的蔚蓝,那时的阳光永远是灿烂悠闲的温暖,那时的她,永远是傻呵呵地笑着,围着父母快乐的小鸟般转来转去。
尽管,妈妈看不见她,爸爸连走路都困难。可那时,他们是她心中的大山。
那时,她还不叫陈以晨,而叫做方晨。
妈妈说,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她的孩子是承载着两人的希望而降生的,给他们残破的人生带来了生命里的第二个蓬勃生机的清晨。
妈妈说这话时,已经花白的头发在青山夕照的灿烂中泛着美丽的光,没有焦距的眼睛有着难掩的神采。她抱着小小的晨晨坐在小木屋门口,懒懒地拍着她的背,又开始一句又一句哼着简单素朴的山谣,屋檐下挂着的金灿灿的玉米棒子,脚边是越积越厚的木屑雪花,耳边迷迷糊糊响起爸爸带着气喘的声音:“别哼了,小囡囡已经睡着了。”
在那个宛如世外桃源的地方,时光都是静止的。在静止的美好光阴里,她挥霍完了一辈子的简单恬淡,待到她离开故乡,踏远求学之时,这简单的美好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世外桃源也并不都是美好,虽然小时候的她并没有意识到。比如,她后来才发现,家里尽管有外快贴补也难供一个孩子的学费,爸爸妈妈几乎是天天喝稀米粥才让她有同其他孩子一般念书的机会;比如,爸爸的残腿每到下雪天疼痛难忍,却舍不得一点钱去找医生;再比如,每到冬天,妈妈半夜里总要将被子全部挪到我的身上,自己则摸出古老木箱中她仅有的所有衣服出来铺盖在身上……
小时候,她不知道这些,在爸爸妈妈身边的日子是如此无忧无虑,就像所有的小孩儿一样,知道吃饭是天经地义的,却从来不问,一粒粒的稻米是从哪里来的。后来,她渐渐懂得了爸爸妈妈的辛苦,总是想尽办法让他们休息。她从初中开始就学会打零工,再加上优异成绩带来的各种奖学金,已经足够支撑她的学费。
《辰晨若梦完整》第8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