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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若是在家里,汉威相信这个一直在耳边教诲他“非礼勿动,非礼勿言”的大哥当场就会对他拳脚相加,而今天大哥竟然没发作。
二月娇安排了人进来伺候,就借口去戏班,急忙离开了。
汉威这才知道大哥是随了何先生来西安视察的,只逗留两日,后天就要起身去外地为何先生做寿。
不等胡子卿开口,汉辰就命令汉威为前次出言不逊顶撞胡子卿的事情,让他给胡子卿陪不是。
汉威倒也活络,任是心里还是有些不服,但当了大哥还是乖乖地给胡子卿道歉赔礼说:“胡司令,汉威鲁莽,言辞无状多有冒犯,司令莫同汉威一般见识。”
胡子卿只是话中有话地对汉威说:“我不会同你计较,只是不知道你大哥知道你近来的作为会如何罚你。”说着又笑对汉辰说,“你这个弟弟呀,这锋芒外露、胆大胡为的样子可一点也不像你。你还是快把他领回去,再晚些若真惹出什么祸事,你不要怪我胡孝彦带坏了你弟弟。”
胡子卿告诉汉威,何总理明天要视察西北军务,而且听说了汉威的士官军团训练营办得很出色,一定要去视察、训话。因为汉威毕竟是负责这个训练营的主帅,而且朱芳信初到训练营也不熟悉情况,胡子卿要求汉威无论如何明天要露面主持阅兵。
汉威略显犹豫,他身上的伤经过这个月虽然外伤已经大愈,但筋骨的内伤时时隐痛。他不敢肯定自己能撑持多久。胡子卿看了他犹豫的神色,问道:“怎么,刚才见你跟小林老板玩闹,这身子还挺灵活。到了正事上,还忌恨我打了你这几棍子,拿捏起来了?”
汉威心里委屈,但还是应承了说这就去准备。
胡子卿又对杨汉辰说:“伙计,你这几天就跟汉威多处处吧,他有个秘密要对你坦白。你若是听得气了想责罚他,也不用再顾及我,我定是不拦你了。不过你最好等老头子离开西安再说,明天的阅兵,我还要靠他。”
杨汉辰诧异地抓了汉威的手腕问胡子卿:“你们两个打什么哑谜?汉威你到底做了什么错事,你胡大哥平日可是最护你的,怎么也不依不饶了?”
说笑间,汉辰就推却了胡子卿的安排,执意留在汉威这里住这两晚。胡子卿也没太争执,知道汉辰不想太麻烦他,就依了他。
汉威去了训练营,四处巡视一番,就召集了朱芳信和几个军官紧急开会,部署明天的任务。直忙碌到晚上,赶回家的时候,大哥也是刚从何先生那边回来不久。
汉威本来是打定主意,今晚趁了胡子卿未开口,自己把小亮的事情对大哥一一坦白。但一见大哥此刻也是一脸的疲惫劳顿,几次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变得支支吾吾。
杨汉辰见弟弟吞吞吐吐神色忧郁的样子,猜想他肯定还是为了前些时候冒犯胡子卿而惹出的祸事来向他解释,估计他还是怕被责罚。也就堆出些缓和的模样安慰他说:“你今天也累得吃不消了吧?明天有阅兵,你还是早些歇了,有话明天再说。”
汉辰洗漱完,正欲睡下,又见汉威犹豫地晃了进屋来。
汉辰也是很久没见这个平日极其宠爱的幼弟,就对他说:“不然,你就留下来跟大哥一起睡吧。”
汉威大为欢喜,忙应了声去洗漱完,靠了大哥身边卧下。
汉辰关切地看了看他的伤,已经大好,痕迹还是清晰可辨。就说,“你也是欠打,连胡子卿这么随和的长官都被你逼得动了手。”
汉威这才把方之信的惨死对大哥讲。
汉辰听了皱了眉说:“你不是胡子卿,他的难处你是不会知道,所以你也不要妄断他的是非。就如同,他打你,你觉得屈委了你;你顶撞他的话,你怎就知道他就不憋屈?再者胡子卿毕竟是长官、是兄长,无论说到哪里,你也是太莽撞了些。”
见汉威连连称是,汉辰也没再多责怪他,又说:“你还偏戳他的伤处,提霍文靖先生,霍先生的事情你小小年纪又知道多少,人云亦云的。”
汉威嘟囔说:“我怎么冤他了,自从出了方之信的事,军里都在议论他。东北军的兄弟都在说,他胡少帅年轻时候伙了霍文靖为夺权造他老子胡大帅的反。结果事情败了,就推了霍文靖这个替死鬼出去挨了枪子,自己没事人一个,又腆了脸回去做他的大少爷。什么东西!”
汉辰一把按翻过汉威,照了他身后狠狠给了一巴掌,疼得汉威“啊呦……”的叫了一声。
汉辰骂道:“说你年幼无知,你不服。跟了那些人胡乱议论什么。”
见大哥面有怒色,声音严厉了,汉威不敢多说,只服软般讨好地把头往大哥的臂肘边靠靠说:“汉威如今不管胡子卿怎么样,汉威知道大哥绝对不会干那些落人口实的尴尬事。所以大哥带威儿回龙城吧,就是给大哥提鞋打水,小弟也不愿意给胡司令当什么臂膀了。”
第82章以讹传讹
汉辰搂过弟弟说:“你别因为胡子卿打了你,就这么稚气地因事废人。霍先生的事,也真难为子卿了。霍文靖先生说来还是你我兄弟的远房表叔,早年也是在日本军校留过学,很有些才学,治军也严谨。”
“好象七叔当年跑去东北当教官,就是去投奔霍先生。”汉威接道,又解释说,“是胡司令告诉我的。”
汉辰点头说:“当年东北军的将官,多是跟了胡老帅钻山沟、打江山的生死兄弟,后来胡老帅被朝廷招安,这些兄弟就从绿林好汉变成了后来的师长、军长。但是军阀的恶习比别的军队更甚,军纪散乱、抽大烟、赌钱、玩女人,干事全凭了土匪的一股蛮横劲,没个章法。霍先生最看不起这些粗人,就一直提倡改革,改善军纪,停止连年的内战,结果被那些老人仇视。胡子卿那时候很年轻,也就同你今日的年龄般大小,他那时刚从军校出来不久,踌躇满志要做番大事。在七叔和霍先生的辅佐下,也打过几场可圈可点的漂亮仗,但总被他老子和那些老将们辖制着手脚,发挥不出来,也是郁闷得很。七叔后来离开胡子卿和霍先生回了龙城来,霍先生就是子卿唯一的依靠了。霍先生那耿直的脾气,同那些土匪将领势同水火,矛盾越来越深。子卿夹在两边也为难,胡老帅听信谗言排挤霍文靖,警告子卿不许与霍先生来往。但子卿同霍先生是无间的师生兼密友,霍先生也劝子卿同封建家庭决裂,带了兵出去,大干番天地。就这么打来闹去的,霍先生终于被逼得忍无可忍地造反了,他带了胡子卿的一支兵团,直打得胡老帅从北京连夜逃窜退回东北,仓皇狼狈。霍文靖打了胡子卿的旗帜造的反,说是‘反父不反子’,要效法唐朝李世民,贤者登基。你想胡子卿能怎么办?胡老帅发电通报申称,他与胡子卿是‘今生的父子,前世的冤孽’。这就是你们说的胡子卿造他老子的反。”
《代人受过晋江》第111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