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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威很奇怪二月娇在龙城还能有什么熟人,上楼的时候,正巧两名巡警装束的中年人说笑了从嘎吱作响的狭窄楼梯下来,边整理着衣服系着腰带。一个略胖些的淫笑了说:“还不错,还算生得细嫩可人。”
另一个接了呵呵的傻笑了说:“这野兔子味道还算可以。”
汉威闪贴在一边,让了二人从狭窄的楼梯下去,胖些的巡警看了汉威一眼对同伴说:“这香儿的生意还不错。”
汉威不知道为什么听了“香儿”这两个字格外刺耳,快走两步到了阁楼上,门没关,狭小的空间传来一阵酸臭。二月娇就衣衫不整的仰躺了在那里享受般的吞云吐雾,点着大烟泡。
“娇娇。”汉威叫了声,二月娇眯缝了眼看汉威,侧躺过身,背对了汉威说:“坐。”
汉威看了看这里除去地上铺的被褥,几乎没有别的什么家具和可坐下的地方。阁楼又矮,他不得低弯了腰,站得也难受。
二月娇没说话,拍拍被褥,示意他坐过来。
汉威一脸的无奈,抖了袍襟寻个还算干净些的被角坐了。
二月娇边吸着烟,边侧转过身冲汉威笑笑。汉威见他那副不人不鬼、衣衫不整的沦落样子都不忍看,脸上露出怒意。香儿当年沦入风尘他能理解是不得已,二月娇的戏唱得正红,这是为什么。
“你怎么能这么作贱自己。”汉威愤慨的说:“娇娇你怎么了?”
二月娇放下烟枪,扑过来搂了汉威,惊得汉威往后一撤,嗔怒说:“别闹。”
二月娇笑看了他说:“害羞了?当年你养伤的时候还不是我伺候你的。”
“娇娇。”汉威怒容满面,“我没想到,你干这种事?还~~还用香儿的名字。”
“怎么了?”二月娇惨然的一笑:“我家出了一个香儿的名字干这不争气的勾当就够了,名字不过是个记号。再说,我当年同张继组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同他干这种事就高贵,现在随了别人就下贱的让你杨少爷看不起了?”
二人沉默一阵,话不投机,汉威没再多说就要走。
二月娇叫住他说:“你还要帮我一阵,我托人帮我去寻个好的靠山,定然把钱还你。”
汉威看他一眼,无奈的笑笑,下楼时房东还寒暄了送他,说了句:“先生怎么这么快就走了,香儿人不错的。”
回到家里,大姐和姐夫也来了。
见汉威回来,大姐凤荣还是那么阴阳怪气的说:“你哥的话你竟当了耳边风么?不是不让你出门去,怎么还是出去乱跑,去哪里了?”
汉威看他一眼,本不想搭理她,但又不想斗气,顺口说了句:“一个从西京逃难来的朋友。”
肥头大耳的储姐夫热情的起身过来招呼他说:“威儿这是比先时清瘦多了。”说着如长辈般关怀的伸手来抚摸汉威,汉威因为听香儿提过储姐夫腌臜的事,慌忙向后一躲,脸色十分难看。
“你又是犯的什么疯,一进来就寻不自在。”大姐也怒了说。
储姐夫却憨厚的笑着:“威儿不是孩子了,你怎么还这样训斥他。”
第122章腊八
汉威也不顾大姐的无理的纠缠,径自冲回了楼上自己的房间躲了不出来。
直到天色渐黑,楼下汽笛声,汉威知道是大哥回来了,才下楼。
一家人难得聚齐守着锅腊八粥过节,餐厅里暖意融融。
倒是大姐凤荣先提到了大哥汉辰的生日:“龙官儿今天就虚岁满三十七了吧,偏生逢个牛年尾巴。”
汉辰浅笑说:“亏了大姐还记得这么清楚,不说我竟然忘记了。”又感慨说:“人说辛丑年就是个流年,又逢了是我的本命年,看来不假。”汉辰说得有些黯然神伤,不由想到了本命年夭亡的长子亮儿。
大姐夫储忠良忙和颜悦色的接过话题说:“好再没几天就该到大年了,到了虎年,你的本命年一过就顺了。你姐一直念叨了要去庙里做法事,等过了本命年你也去烧柱香拜拜菩萨。”
提起拜菩萨,储姐夫的话就多了起来,从这两年来的战乱如何影响生意,到国内事态的险峻,河运上的限制,絮絮叨叨的谈了很多。汉威只是听着,大姐夫的意思是,只要这天下不打仗,守个太平的日子能做生意赚钱是最紧要的。不管谁当政,中央军也好、土八路也吧,只要将来河清海堰的守个天下太平,百姓就该知足。至于谁当权当政,那都是当官的关心的事。
大哥听了也微微点头。
大姐还是那副爱拌嘴的劲头,挑刺说:“你这话也不全对,谁当政都行?那日本鬼子、苏俄鬼子当政就不行,那不成了亡国奴了。”
“你怎么总把别人的话往歪里想,谁希望连年打仗,连个生意都没得做。”储姐夫也急得红涨了脸解释着。
汉威看了心里暗笑,知道这蠢笨的储姐夫平日总被大姐排喧个不停,大姐也是个出名的河东狮了。
“龙官儿,这前线这么吃紧,上面就没调派你去前线么?我怎么看这报纸上报的,是个当官儿的都跑去津浦前线去了。”大姐忽然话锋转到汉辰身上,奇怪弟弟为什么此刻还能在家同他们安详的共同过节。
汉辰听了也是愣愣神,随即解释说:“军中的事要听长官的调度,我在龙城候命。”
“不对呀。”大姐说:“一个在家,两个也在家躲着,小弟不用去开飞机炸鬼子了吗?”
储忠良听了直瞪凤荣:“看看你这嘴,怎么就鸡蛋里挑骨头的,好话没句好听。”忙对汉辰自嘲说:“你姐这嘴,就是这样不会说话。先时你一去前线,你姐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惦记你,一天问我千百遍,有什么前线的消息。连夜里做梦都念叨你的名字。”
《代人受过晋江》第188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