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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事情解决,他们又在集市巷子里待了许久,回去晚了自然不大好解释。
沈毓真也明白这个道理,今天他已经是斗胆带周君之来巷子里玩,又怎么还敢继续耽误周君之的时间。听周君之说要回去,他自然也同意了。两人收拾一番离开了素面棚子,出了集市,往乾元观的方向去了。
虽说是要早些回去,但毕竟事情已经解决,便也不必像来时那般全程用轻功赶路了。他们偶尔步行,偶尔轻功,等到两人回到乾元观山门的时候,已是快到晌午时分了。
山门处,一名弟子似是有些焦急地等待着。瞧见归来的周君之和沈毓真,他的眸中顿时一亮,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迎上前去。
“大师兄!”他迫不及待地上前行礼,眼中带着些焦虑和急切。这模样一看便是观中出了什么事情,这让周君之心中不免一沉,脸上的表情收敛了一番,冷静问道:“怎么了。”
这弟子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但一眼瞧见周君之身后的沈毓真,一时间又哑了口。周君之顿时明白这件事恐怕涉及了内门之事,倒也没有让沈毓真避嫌的意思,而是道:“无妨,你说吧。”
沈毓真站在他身后,从看到山门前这名弟子的出现,他脸上的表情便带了些莫名的伤悲,像是已经遇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却也只能将那份痛楚压在心底一般。他并没有说话,也没有主动要求离开,而是听那位弟子道:“刚刚宫中来人,说……淑妃娘娘于今晨薨逝了。”
这话简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顿时让周君之倒吸了一口冷气,不可置信地看着这名弟子。
而沈毓真的表情却平平,他似是无情无义,却也只是淡淡别开了眸子,眼底闪着一层不忍的光。
周君之并未注意到沈毓真的表情,他还在震惊之中,因此难免激动道:“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们今早离宫的时候还同娘娘见过一面,这才几个时辰,怎么就——”他不可置信,但是几个眨眼之间便倏然意识到了什么。这让他瞬间冷静了下来,深吸了几口气复又恢复了镇定的模样,问道:“观主和长老们知道这件事了吗?他们现在在哪里?”
这弟子鲜少见到大师兄这样激动,一时间似乎被吓到了,怔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忙不迭道:“观主和长老们都在思过崖了,说让大师兄回来便过去。”
这未必是兴师问罪,但确实要把宫中的事情说个清楚了。
知道去这一趟或许会有责难,周君之定了定神,这才看向身后,道:“沈师弟,不如——”
可他话还没说完,沈毓真却已经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
他的表情是那么镇定,瞧着周君之的模样也是那么笃定,这反而显得周君之这个大师兄不稳重了。他的这种平静让周君之一愣,还未明白沈毓真为什么会这样,便听见他说道:“大师兄,我同你一起去。”
他是那么坚决,好像根本没有在乎过自己的安危和体统。
鬼使神差的,周君之又想起他常常挂在嘴边的话,那如同承诺一般的言语,让周君之慌乱的心渐渐平静了下去。
因此他也没有拒绝了,在沈毓真笃定的目光中,应了一声“好”。
第二十三章
思过崖风声呜咽,像是谁悲恸的哀鸣。
沈毓真与周君之赶到的时候,这思过崖上的小木屋从未像今天这般人多过。只是人虽多,却并不热闹。几位内门弟子都阴沉着脸,瞧见周君之过来,眸子里才闪了闪光,忙不迭迎上前去唤了声“大师兄”。
周君之扫了一圈,没瞧见观主和几位长老的身影,又瞧着那紧闭房门的小木屋,压低了声音同几位内门弟子道:“观主和长老在里面了?”
内门弟子点头应声,又道:“一个时辰前便来了……”说着,又心虚瞧了瞧木门,似乎生怕里面的人听见什么声音,又引起不必要的骚动。
周君之看出他的担忧和不安,也多少猜到了崔知明该是如何的崩溃。只是目前木屋中并没有什么声响,显然也是长老和观主们合力安慰的结果。思及此,周君之又问道:“消息是什么时候传来的,宫里的人怎么说。”
他们早上刚刚从皇宫离开,临走前甚至还特意去看了一眼淑妃,甚至淑妃交给他们,让他们帮忙带给崔知明的衣物还在他们的身上。
不过短短的几个时辰,前一日还能说会笑的人,怎么就忽然薨逝了呢?这消息太过突然,即便周君之与淑妃的感情并不深厚,却也十分震惊。
内门弟子知道周君之要问详细的事情,他的表情却似乎有些为难,像是在斟酌用词似的,皱着眉头抿着唇,半晌才道:“是宫中的内侍官忽然前来,约莫也就是刚过了卯时。说淑妃娘娘是今晨薨逝的,具体的时间也并没有说。”
卯时,便也是他们刚刚出宫之后。也就是说,很可能是在他们走后,宫人去叫淑妃起床的时候,发现淑妃那时便已经气绝了。
周君之心中一沉,约莫觉得他们被什么人摆了一道,不由看向身后的沈毓真。沈毓真也是面色阴沉,显然也已经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他注意到周君之的视线,在对方的眼睛里似乎已经读懂了他的意思。可沈毓真却并未说话,只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没有证据,一切都是他们的推测。周君之知道此刻不能妄下定论,当务之急还是要同观主与长老们见一面,还要同崔知明说明情况。因此他并未再像这内门弟子询问什么,而是转身去敲响了木屋的房门。
《与君同》第39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