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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当家的远藤太郎那天在二当家的远藤美子的山洞吃完鹿肉后,听完黑球子去草上飞绺子那里回来对联合的汇报,这两天一直由于联合而引起当初为了当督军去蛤蟆沟争当大当家的经过,这一夜躺在床上又想起一年前,在蛤蟆沟的那几日。
一年前,在大车店受了一夜的侮辱,第二天一早他们把衣服穿好后。远藤太郎对远藤美子和黑球子说,就当昨夜什么也没发生过,如常一样,吃完早饭,按规矩结完帐,按路保长昨晚说的以收山货为幌子离开这里。
大车店在远藤太郎他们观察中也没发现异常。孙小三如常一样给他们端来了饭菜。他们吃完孙小三给端来的饭菜,结完帐就上了路。
黑球子领着远藤氏兄妹走出了大车店的大门后,把草上飞副水箱公鸭嗓给他画的《路线路》掏出看了看说,朝正北走。远藤美子朝斜进东北满是红叶柞树林的一条荒草野道说,正北哪有道呀,是不是那条道呀?
黑球子看看《线路图》说,那条道不是我们要走的道,我们要往正北走,江湖人从来不走正道,他们能把路引到他们的盘子中去吗?
于是他们就朝正北走去。
在他们走到两里多路的时候,发现柞林里有一小“木克楞”。远藤美子问,那里怎么有一座小“木克楞”?我去看看。在谁也没答应的时候她就自己走了过去,远藤太郎和黑球子也只好跟了过去。在他们走到小“木克楞”跟前的时候,远藤太郎向黑球子问,那小“木克楞”是干什么用的?从小“木克楞”里走出来的远藤美子说,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是地上有一捆桦树皮和一些干柴,还有一张磨掉毛的兽皮。
远藤太郎又心存疑虑地说,怎么在这里孤独地出现一个小“木克楞”呢?路保长,你看看《路线图》上标着这个小“木克楞”没有?黑球子把《路线图》掏出来看了看说,这上面没有标着这个小“木克楞”。远藤太郎说,要是军事地图就好了。
远藤美子说,昨夜在屋里跪了一夜还真是有点累,今夜宿营的时候要有这样一个小屋就好了,这小“木克楞”出现得太早了,那个蛤蟆沟不知离这里有多远。黑球子说,那咱们就白天黑夜连轴转。啥时累啥时歇。
远藤太郎说,这也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第二天,他们又走到太阳偏西的时候,一面如墙的山崖把他们前面的路切断了。黑球子又把《路线图》拿出来看了看。又把目光沿着山崖爬上去到了山顶,见崖顶有或立,或卧,或跃,或爬,或仰的五只蛤蟆石头就说,到了,这儿就是蛤蟆沟了。
远藤太郎听了黑球子的话后,也往崖顶看了看说,从这五只蛤蟆断定,这儿就是蛤蟆沟了,可是从哪里往蛤蟆沟里去呀?
就在远腾太郎和黑球子寻找进蛤蟆沟路的时候,远藤美子指着一片白桦林说,我已经找到路了。说着就朝白桦林走去。黑球子在后面问,路在哪里?那白桦林你也没去过你咋知道那里有路?他虽然这么说,可是他还是和远藤太郎一起向白桦林走去。
到了白桦林的边上,远藤美子先给黑球子“咯咯”清脆地一笑,然后说,看起来路保长一点自然常识都没有呀,你看那白桦林动了没有?它为啥要动呢?显然是风刮的,生长在无风的山崴子里的白桦林怎么能被风刮动呢?显然这里有能让空气流通的通道,那风的通道就一定是咱们进蛤蟆沟的路。
远藤太郎听了远藤美子的话后说,路保长,美子说的很有道理,空气流通就形成了风,没有通道还能形成风吗?走,咱们到白桦林里去看看。说着就随远藤美子向白桦林里面走进。黑球子紧跟后面。
白桦林里果然在挡着的山崖中有一个如一线天的山崖缝,那缝也只能走一人一马单行。远藤太郎往“一线天”里望了望说,这就是进蛤蟆沟的唯一的通道了。黑球子说,我先进。说着就牵着马向山缝里走进。远藤太郎让远藤美子紧随其后,他走在最后面。
“一线天”大约有五里路,他们将走了半个时辰,才走到“一线天”另一端,他们站在了一块平地上,远藤太郎望着四面环山的山中平地上的五色彩山林说,如果给养充足的话,这里真是个屯兵的好地方。
话音刚落一支冷箭从西面掠过他们的头上,扎在东面的一棵落叶松的树干上。在远藤太郎和黑球子惊诧之际,远藤美子走到那支冷箭跟前,从树上把冷箭拔下来,看了看揣在了怀里。
远藤太郎问身边的黑球子说,路保长,这支冷箭是怎么回事?还没等黑球子说什么,便传来“是活不是活,是活咋样活”的话。
远藤太郎问身边的黑球子说,这是什么话?黑球子说了句“这是绺子联络的黑话”就对着传出问话的地方说,“不是活不是活,不是碾子就是磨”。
一阵静默之后,又传出了一句“谁个软,谁个硬,谁在林中抓住虎,谁在崖上逮住鹰”,的土匪黑话。黑球子想了想,回了一句“表兄是林中精,表妹是蓝天鹰,谁个软,谁个硬,小河流水清”,的土匪黑话。
黑球子的话刚落,就从崖上跳下两个人来,一下子把他们三个的眼睛用黑布蒙上。然后一个土匪对另一个土匪说,姜不辣,你先把他们的马拴在这儿,咱们把他们送到那个消暑的地方去。远藤太郎想这都是大兴安岭的晚秋了,怎么还消暑呢?就问黑球子说,都晚秋了为什么还消暑呢?黑球子说,就是三九天,天寒地冻也得消暑,这是规矩。果然,在他们被押解着走了一段路后,他们就带进了一个又阴又冷又潮湿的地方。其中一个土匪说,姜不辣,你现在在这看着他们,我去见寨主们。那个叫姜不辣的土匪始终没有吱声。黑球子问姜不辣说,兄弟你咋不吱声呀?姜不辣终于吱了声,说,吱那个声有啥用。方才说话的那个人叫王二狗他吱声是显示他能管我。我不吱声是说明,我既要干好自己的事,我又没把他放在眼里。远藤太郎听了似乎对黑球子,又似乎对姜不辣说,还挺有个性。
一个时辰后,远藤太郎终于等来了带有复杂内容的一句“你们都站起来吧”的话。于是远藤太郎用蹲得麻木的腿把身子支撑起来。
远藤太郎站起来后,没有动,他不知道往哪里走,该怎么走。因为在被黑布蒙着的眼睛觉得比原来更黑。于是就等待。他终于等来一句“你们一个拉一个的手把手拉上”的似乎命令的声音。远藤太郎摸索了一下,向上提了提包藏着战刀的包裹,右手拉住觉得是黑球子手的手,左手拉上觉得是远藤美子手的手,被人牵引下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去。
在远藤太郎觉得鼻子里钻进呛人的木炭烟拌着油腥味的时候,他们的脚步被叫停了,随着他们眼睛上的黑布被解除了。在远藤太郎揉掉眼睛上不适应之后,发现他们站在一个很大很宽敞的“木克楞”里。“木克楞”最北面靠墙的三把披着熊皮粗糙的椅子上坐北朝南地坐着三个人,中间的一个是瘦高满脸文雅书生气的人,左边的一个是道士不道士萨瞒不萨瞒,蒙古人不蒙古人汉人不汉人,刀削的脸上满是怪异的人,右边的一个是完全是蒙古人的打扮,被黑胡子围着的团脸上泛着粗鲁。地中间有一口盛着木炭火的大锅,大锅的上面对吊着一个八个燃烧着蓝火苗的捻对着四面八方八个燃烧着四个捻小灯的大灯。木炭烟味是从大锅里烧出来的,腥味是从灯捻们蓝火苗中挥发出来的。盛着木炭火的大锅的南面是一条两面放着长凳的长桌。北面坐北朝南坐着的三个人的两侧成“八”字形每边站着三个人。
熊皮椅子上中间的那个人问,你们为啥要闯山门?黑球子说,我家的姨夫入了土,我姨妈想再迈一个门槛。
黑球子的话,使在熊皮椅子上坐着的三个人交换了一下目光,左边的那个刀削脸“哼”了一声之后问,寡妇走道要陪嫁,娶光身的寡妇,能赶上娶光身的黄花姑娘吗?
黑球子说,我姨夫生前无儿女,留下的财产全归了我姨妈。左边的刀削脸沉默了好一会突然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黑球子说,我说一个人你们不会不知道吧,就是在化德给你们提供这块盘子的那个公鸭嗓,他是草上飞的副水箱,是我同船一个兄弟的表弟,我的那个同船兄弟你们更不能忘,就是托他把信转交给李守信的那个大青山独立团团长郝三棒的上灶。是他们让我来找你们的,同时,把你们给我兄弟的那二十块银洋也给你们捎来了。右边的那个满脸围着黑胡子的人说,二十块银洋才多大的事,还值得较真?黑球子说,走江湖的人就得讲信誉,事办不成,就不能收人家的钱。黑球子说到这还没等对方说话,又说,我要没猜错的话,左边的那个就是阿思冷先生,右边的那位就是哈斯巴根大寨主,游爷,中间的那位我就不清楚了,因为我的那个同船兄弟没提到过这位先生。
中间的那位文雅的人说,没想到这位兄弟有如此的判断能力,只凭朋友介绍,就把事情猜的这么准。我叫包玉金,是蛤蟆沟的大寨主。黑球子说,我叫路求子,是北票乡下的一位保长,正因为我有神奇的判断能力,适应乡下多变的情况,所以人们都叫我黑球子。远藤太郎和远藤美子听了不由得瞅了黑球子一眼。黑球子又说,随我一起来的这位男士,叫远藤太郎是日本军的中尉,跟我来的这位女人叫远藤美子,是远藤太郎中尉的妹妹。远藤太郎说,我是大兴安岭军需库警备部队的中尉,我妹妹是大兴安岭军需库军需处处长的秘书兼机要员。
阿思冷说,你们一句一个军需处,一句一个军需库,是不是想用物资引诱我们?远藤美子说,不是引诱,引诱包含乞求,包含阴谋。我们是正大的来救助你们于水火之中的。
阿思冷问,我要是方才没有听错的话,你叫远藤美子,是吧?远藤美子说,你没听错,我是叫远藤美子没有中国名,别看我和我哥哥中国话说得如此流利,可是我们身上流的却是日本人的血液,虽然滞留在中国,但是也不能起中国名。阿思冷说,这些我们都不在乎,只要不把你们的名字叫错就行,虽然你们用带来的是光明和平等交换,但是我们不需要,我们要吃有吃,要穿有穿,要子弹有子弹。
远藤美子听了阿思冷的话,不由得“咯咯”的笑出一串清脆。阿思冷问,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远藤美子逼视着阿思冷走到阿思冷的跟前,把在怀里揣着的那支箭掏出来说,阿思冷先生你不会不认识你们在匮乏弹药的情况下所使用的这个武器吧?阿思冷说,干我们这行的使用弓箭是正常的事情,一支箭又能说明什么?远藤美子说,阿思冷先生,你说的这话我不否认,可是作为蛤蟆沟唯一出口的“一线天”那样哨卡,竟然使用用子弹头做箭头的武器把守,能说要子弹有子弹吗?
阿思冷想了想说,我承认我们现在所需的子弹不太充足,可是,我们在一夫挡关万夫莫开的山寨里,有没有充足的子弹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情。我们有充足的吃的穿的就能在这里过安稳日子。现在我们吃穿都很充足。
远藤太郎说,对于阿思冷先生说的,你们吃穿都很充足,我们无从考证,你们也不会同意让我们去考证,我们也无需去考证。既然这样没有诚意,我们就告辞了。说着就对黑球子说,走,路先生咱们离开这里。
一直把目光盯在远藤美子脸上的哈斯巴根忙说,慢,我们这是山寨不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远藤太郎说,还有你们这样不讲理的吗?协议你们没有诚意,走你们还不允许。哈斯巴根说,你们不打听打听,走在这条道上的人,哪有肚子里装道理的?黑球子说,哈斯巴根寨主……
哈斯巴根忙打断黑球子的话,说,我不是大寨主,我包玉金老弟我的安答才是大寨主呢。黑球子忙用抱歉的目光瞅了包玉金一眼又接着说,这道理我知道,不过我还知道吃这碗饭的人,没有那个人的肚子里不装着“义”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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