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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康点头应了,这才回答先前卫仲彦的问话:“今天来访的也不是外人,你也认识,就是顺安郡主和吕备。”
“他们来做什么?”这两人卫仲彦确实认识,顺安郡主是新康的堂姐,吕备是顺安郡主的丈夫,“我记得吕备好像是在兖州为官,他怎么回来了?”
新康回道:“说是调入了太常寺,顺安是常借故跟我搭话的,这次带着吕备来,估计是想见你,我说你带着孩子们出去玩了,只让长史招待的吕备。”
卫仲彦身在要职,每日来府里拜访求他关照的人不知凡几,他并没有心情一一过问,此时见妻子都已打发了,也就不再多说,起身去换了件衣服,就去悦性斋看着嘉棠临帖了。
同一时刻,被这对夫妻谈到的顺安郡主则在跟身边的侍女发牢骚:“……真以为他自己是什么百年不遇的奇才呢?四十几岁的人了,不过还是个从五品,也好意思摆什么清高文人的谱!我呸,要不是我,他连从五品也升不上来,一辈子做个校书郎罢了!”
“郡主息怒,郎君一贯如此,你又何必动肝火呢?”侍女一边给顺安郡主拍背,一边柔声劝道。
顺安郡主冷笑:“若是平常我也懒得理他,可这次不同!他以为他是谁,到了大长公主府,还得卫太傅破格接见么?别说卫太傅确实不在家,便是人家在家,就不想见他,他能如何?公主府长史接待他,他还亏了不成?认真论起来,人家长史可比他品级还高呢!你瞧他那一脸穷酸样!”
侍女不敢接话,心里暗叹,谁让郡主您当初就看中了这位穷酸士子呢?
“这还是新康大长公主为人亲和,换了当年兴平大长公主的做派,他连长史都见不着,能有口水喝都算客气!”顺安郡主意犹未尽,不觉说起从前,“唉,说起来,我倒与兴平是一样的,都及不上新康有眼光。”
侍女看她转移了话题,忙凑趣问道:“兴平大长公主眼光不好么?”
顺安郡主点头道:“你看看她的驸马兰光义就知道了。要说当年兰光义也是长安四公子之一,是与卫太傅齐名的人物,无论才学人品都算值得称道,那时兴平下嫁兰光义,我们这些人还艳羡了好久。可谁知道那兰光义竟只是个表面光鲜的,不但风流成性,还不通庶务、只会空谈。早先有仁宗皇帝宠着兴平,尚看不出来,到了先帝的时候,兰光义接连坏事,到现在还不如我们家这位,连个实职都没有了。”
这么一比较,好像自家的吕备也不算不堪了,起码他不敢明着出去嫖,给自己没脸,而且为官做事虽不算圆滑,却也不会坏事。顺安郡主长出了一口气,最后道:“罢了,谁让我就选了他呢?如今便不为了他,也得为着孩子们,改日再带着他去登新康的门试试吧。”
坐在家里的兴平并不知道自己被评论眼光不好,也不知道自己成了那“比下有余”的下,她正一心琢磨着,怎么能让自己的女儿进宫,就算不能为后,封个妃子也好。只要女儿能最先生下皇子,为后为妃倒也不是那么要紧。
如今大家都看出来后位是王家自留的,她是争不过王太后,但李张萧几家却未必甘心,所以兴平正想办法跟这几家结交试探,想寻一家出来结盟。到时就算皇后是姓王的,她的女儿在宫里也有了帮手,不怕斗不过王氏女。
恰在这时,府里有个清客给她出了个主意:“太后虽然一言九鼎,可毕竟不是圣人生身之母,那洛家也还是有人的。”
兴平如醍醐灌顶,眼前豁然开朗,立刻打发人去打听洛家的事,下人手脚也快,不过一两日就送回了消息。
洛太妃是宫女出身,其娘家自然平平,原先不过是长安城郊的乡农。直到洛太妃母以子贵封昭仪后,洛太妃的父亲洛祥才封了个正五品子爵,不过洛家祖坟冒青烟,没过几年,洛太妃的儿子杨劭就登了帝位,洛家成了正经的皇亲国戚,洛祥也终于封了德阳侯。
“王太后这是打发叫花子呢?”兴平公主讥笑道,“从前朝南北并立至今,也有二三百年了,我还是头一次听说皇帝的外祖父只封侯的,还没有实封。那洛祥有几个儿子?”她以前从没拿洛太妃当个人物,自然也根本不了解洛家的情况。
管家回道:“有三子两女。”
“三个儿子都没有另外封爵么?”兴平又问。
管家道:“只有长子洛永贵封了忠武将军的散官。”
兴平再次嗤笑:“这是欺负田舍翁不懂呢。没关系,他们不懂,咱们可以教他们。洛家小一辈的,有几个女孩儿?”
“回公主,洛永贵有四个女儿,正当龄的只有一个,他两个兄弟家另有三个女孩儿。”
兴平详细问了几个女孩儿的情况,仔细盘算了一下自己身边的可用之人之后,亲自去了一趟十王府。
☆、第22章转变思想
嘉桐把自己关在房里闷了两天。
她的价值观实在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以往她印象里的和亲,无不是证明了统治者的无能软弱和异族的贪婪残忍,而那个背负和亲重任的女子,自然就是一个十足的悲剧形象,永远是那么柔弱无助,可怜可叹。
然而在那天与母亲的一番谈话之后,她才发现,原来自己这一世亲爱的父母双亲就扮演了“无能软弱的统治者”形象!而那个她以往认为牺牲重大异常悲惨的和亲女子,在父母眼中,也不过就是一番取舍之后,被舍掉的极小“损失”,更不用提母亲根本就认为这是宗室女的责任!
上辈子做了二十多年平民百姓只关注个体感受的嘉桐抑郁了。
一方面她固有的思维让她很难接受母亲的论调,另一方面,她潜意识里却不得不承认,从大局角度来说,母亲的分析判断是十分合情合理的。
治理国家毕竟不像经营一个家庭,没有那么多快意恩仇,也不能恩怨分明,为政者更多看重的还是整体的利益。在面对分歧和取舍的时候,永远是选择牺牲一小部分人的利益,来保障绝大多数人的利益,或者说,保障国家利益。
就像前世那个号称“全世界最大自由国度”的会保护每一个本国人生命的美利坚,也一样会在打击恐怖分子的时候“误杀”本国平民一样,有收有支,就像母亲说的一样,也是一本帐罢了。
嘉桐渐渐想通,心情却一直没有好起来,最后还是新康看不过去,把她叫去,问她过生辰的事准备的怎样了。
准备的怎样了?嘉桐也不知道。她这几天心情不好,身边的侍女自然都看得出来,有事都不敢来找她,她便也不知道进展如何。
新康一看她这蔫蔫的样儿,忍不住伸指头戳了嘉桐一下:“瞧瞧你这小心眼儿,这么点事你在心里存了几天了?那日不过是闲说话罢了,怎么你这副劲头,倒像是立即就有人要去和亲了似的?别说那突厥人如今只是有这个念想,便是他真明着说出来了,咱们也尽可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你在这发什么愁呢?”
《名门娇宠女主身份》第26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