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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重要的是,雍正皇帝的第一任皇后,也姓乌喇那拉氏,是在雍正元年,也就是我五岁这一年,封立的。这倒是让乌喇那拉氏整个家族上下都高兴莫名,不过,在我看来,这位乌喇那拉氏皇后,跟我们家那是隔了十万八千里,还拐了无数个弯的亲戚,那自然是远得不能再远了。
不过,为了这事儿,阿玛和额娘倒是整日里喜上眉梢,也颇有些扬眉吐气的样子,连说话都好像硬着了许多。
古代的这种沾亲带沽的事儿多了去,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典故在各朝各代发挥的可谓是淋漓尽致,平时里拿来当故事听听也算不错,如今这现实比起书上的晦涩倒也鲜活了许多,这些清朝的女子不比现代的女性,那么具有激情和理想,生活也没有现代这么有创新,些个闲富贵人,三姑六婆聚在一起也无非就是拉拉家常,聊聊八卦,那便是最大的兴致和乐趣,日子也就这样过了去了。
在我学了两年的读写之后,这一年的课程还多加了一样,那就是画。说到中国古代传统的作画,即使是说上几天几夜,那也是说不完的。从笔墨纸砚到线条上色,从类型到特点,从画风到意境,随便说出一点来,都有颇多的辩议。而我随着心境,有时随便涂鸦几笔,有时也会细细的上色,可总的来说,我是比较偏好单纯的黑白,因为那种清润的淡雅,有着我最欣赏也最喜欢的古风古韵。
对我来说,作画和写诗的时候,给我感觉一样的。那种心境的沉淀,和着恬静和闲适,好像进入了无限的时间和空间,慢慢的积累,深沉而厚重。
而中国画有着悠久的历史传承,博大的文化渊源,讲究神似,更讲究意境,我享受的便是那种能让身心愉悦的过程和意境。前世的我,没有那种领悟,只是单纯的喜欢,所以并没有刻意制造机会去学,而后来确是没有精力和时间去学了,所以,最后只能欣赏和作诗来慰藉。
而如今既然,现在颇为难得的赚来一生,眼下又有这个机会,不学作画,那便又会是一个遗憾了。而且,重生为清朝官眷的我,不用为讨生活而烦恼,别的不多,如今最不缺的反是时间,因此,对于作画,我学得很仔细,也很认真,要的,便是那种感觉。
自打有了专门的先生以后,每当闲暇时分,我就会在自己的小后院里,筑在池边的八角凉亭里铺开一摊,慢慢的画着,静静的享受着,这种时候,时间的飞逝,都似乎已经感觉不到了。
不管是何种画法,所有能描绘的事物间,我比较偏爱山水和植物类,比如梅与竹,又比如莲和叶,因为简单,却又能包含无限的意境,哪怕是一枝梅,一叶竹,一瓣莲,都仿佛可以蕴化无尽的温情。
生在官宦之家的好处就是,很多东西都可以不去操心,就好像我现在使用的这一套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画笔,虽说总的来讲都是毛笔,但每一步所要求的都有差异,所以光是笔,便是一大推。这是生在平常百姓家不能享有的福利,更别说对于墨纸砚的需求了。
虽然我的这些并不是那种好到难得一见的极品或珍品,但是,阿玛给我所准备的却依然是难得的上品,而且一切准备得十分的齐全,就连教作画的先生都对这些东西仅是为一个初学画艺的五岁小娃所准备的,叹其奢侈浪费。
放下手中的笔,我拿过丫鬟准备好的手绢,细细的吸取着画纸上多余的墨汁,对一副真正的国画来讲,画好之后,多余的墨汁有一部分会流动而沉淀,如果趁未干之时粘了取,那就会积淀成颜色厚重的斑点,破坏意境不说,首先视觉效果上就差了许多了。而用毛笔作画,墨汁的流动却又是不可避免的,而且古代这种用墨棒磨出来墨,无论品质再好,也容易沉淀造成浓淡不均了。
这次是画的一副竹,记忆中看过的图面太多,但是感觉竹最简单和淑雅,尤其是整个画都只有两三根的错落而已,简单大方,毅然闲情,熟淡又典雅。当然,那是指画得好的,至于我这种练笔涂鸦的拙作,仅能看出描绘的事物就很不错了,那意境?可就非常人所能理解了,哎,以我这种水平,还有得学呢。
正当我做完所有的工序,还没得及细细的看一眼这难登大雅之堂的涂鸦之时,旁边突然传来一阵缓缓的击掌声,含着明显的夸赞之意。
心里有些愕然的回头一看,竟是一个着一裹圆的长袍常服的少年男子,大概十五六岁,前额饱圆,颇有精神,只是,那双黑色的瞠目里,竟然有着历经世事的沧桑之感。对于这样的年纪,即使是在早熟的古代,有着那样的神情,也算是奇特吧。
我奇怪又有点疑惑的看着他,因为嬷嬷丫头们都知道我素来喜清静,尤其是作画写字的时候,一般情况下她们是不会来打扰我的,就更别说我这院落里进来一名男子了,而且,这张脸虽然看起来有点熟悉,但是我敢肯定是没见过的。所以才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进来的,又在这里看了多久了?
就在我们俩互相打量,大眼看小眼的时候,我的乳娘容嬷嬷端了一盘水果走了进来,不过,好像她是才看到亭子里多了一个陌生人,还吓了一跳,连忙走过来将我护在身后,细细打量了来人一番,才惊讶的福了福礼,恭敬的说道:“欸?这不是大爷么?今儿个怎么有空到娴姐儿这里逛着了?”
大爷?我疑惑的看着容嬷嬷对来人的有礼,对她的这个称呼倒是没明白过来。其实,也是我想错了,现代人所接触的事物观点在这个时候影响了我,对于大爷这个叫法,唉,在我的理解里,那就不是正常的叫法。
这位大爷,看见我呆愣,想着刚才对视的淡定,倒是让他眉眼笑开了:“哦,是容嬷嬷!我这不是回府三天了么?老是听额娘提起我这还没见过的九妹妹,便想着来见见,没想却碰见九妹正认真而心无旁骛的作画儿呢,就没打扰。”
听到他叫我九妹,我突然间有些恍然,好像是想起他是谁了。乌喇那拉琦善,在这个世界,是我同父同母的大哥,自幼在康熙的十四贝子府上混差,在我出生的那一年,也就是康熙五十七年十月,就随着十四贝勒出征,直到去年康熙帝驾崩才应召回京。由于十四爷对雍正的称帝很是不服气,不肯跪拜行君臣之礼,便被雍正使了手段了,夺了兵权。今年五月雍正皇帝封胤祯为郡王,将其限制在了郡王府。
而琦善虽然一直跟着十四贝勒,但是年龄还太小,担不得大任,和其主子之间的瓜葛到不是那么大。三天前,便无事放了回来,闲在了家里,今年该是有十五岁了吧!小小年纪就经历过这么多,甚至可能连战场都上过了,难怪眼里透着那么一股炎凉的味道。
由于这几天新学作画,我便以兴致高扬,准备多加练习为由,缩在了院落里,所以只是听容嬷嬷提起过,还没有见到。没想,这么几天,这“大爷”倒是亲自上门来了。
《还珠之娴妃另嫁》第4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