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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了正常,甚至带了一点平时常有的调侃。他抱着她一路向上,直接回了阮筝的房间。血还没有止住,依旧不停地往下流,徐天颂将她放在床上后转身去浴室里拿了几条毛巾出来,轮流按在她的额头上。
浅色的毛巾很快就被血染红了,阮筝自己不觉得疼,倒是徐天颂少见的有些烦躁:“怎么止不住?阿慕这浑蛋手脚怎么这么慢?”
阮筝整个人还有些发懵,呢喃着问:“刚才到底怎么了,我做什么了吗?”
“你不记得了?你突然发疯一样冲进来,把阿晋推开了,额头撞到了旁边的椅子上。你到底想干什么,好好的不睡觉不休息,跑来偷听我处理公务?”
阮筝顶着伤口勉强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你都拔枪要杀人了,难道我不应该阻止吗?”难怪他今天穿了长风衣,大约就是为了将枪给掩盖住吧。想起自己竟和这么危险的男人同床共枕了一夜,阮筝微微颤抖了一下。
“我的事情自己会处理,你一个女人就不应该搅和进来。我今天拔枪不是为了杀人,只是为了逼他做出选择。吸毒的人跟禽兽没什么两样,除了跟他们谈生死其他没什么可谈的。你无论许他什么都没用,他都不会离开那东西。我要不拿死威胁他,你觉得他会怎么选?”
大概是因为失血过多,阮筝觉得头晕晕的。徐天颂的话她都听到了,可是脑子却怎么也转不过弯来。她有些无力地将头低下去,长长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救他,你们以前认识?”
阮筝虚弱地摇摇头。她也无法解释自己刚才的举动,她跟那个叫阿晋的根本不认识,她甚至连对方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如果硬要说的话,那她觉得自己刚才根本不是在救这个叫阿晋的男人,她是在救自己的父母。她在为自己十七年前的懦弱而忏悔。因为她的不作为,父母死了,因为她的粗心大意,弟弟也死了。如今只剩她一个人还活着,可是这么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一阵天旋地转突然袭来,阮筝微微皱起眉头。她就这么坐在床沿边,感觉身体里的血液正一滴滴地向外流。徐天颂脚边已经扔了两三块带血的毛巾,虽然没有全染透,但那刺目的红色还是看得她心惊肉跳。
身体有些发软,整个人晕晕乎乎。阮筝一时没控制住,整个人向前倒了过去,额头直接就撞在了徐天颂的身上。她也不知道具体撞在了哪里,只觉得那地方似乎有点硬,和她接触的一刹那,徐天颂本能地向旁边挪了挪位置。
然后他的手就轻轻地抚上了她的后脑勺,像个长辈一般拍了拍她的头。
外面何慕则带了人匆匆走了进来,依旧是上次那个给她看病的年轻医生李默。他一见眼前的情景就皱起了眉头,不客气地把徐天颂的手从阮筝头上推开,捧着对方的头看了几眼,马上下了结论:“伤口太长,要缝针,你们都给我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唉,小阮要吃一点点苦头了。不过没关系,她吃得苦越多,老徐就越疼她,她不会吃亏的。
☆、攫取
“阿慕你先出去。”徐天颂冲何慕则说了一句,转身定定地站在原地。
李默瞪他一眼,他却毫不在意,只冲他点点头,“开始吧。工具都带了,”
“没带全,”李默怒吼了一句,“催命一样把我催来,害我连闯三个红灯,怎么可能带全。一会儿她要受什么苦,全他妈是你害的。”
“别废话,赶紧动手,”
李默瞪了徐天颂一眼,开始进行准备工作。他一边将器具从自己的专用包里拿出来,一边喋喋不休:“这么喜欢赶紧娶回家来啊,一把年纪还打光棍,生个儿子又是那种人,真不怕有一天徐家绝后,你怎么有脸下去见列祖列宗。”
“你再多废话一句,我立马崩了你。”徐天颂又从腰间拔出那把枪来,一半玩笑一半吓唬地冲李默晃了晃。
可人家根本不怕,不屑地冷哼一声,直接把阮筝推倒在床上:“就这么靠着,这东西不能打麻药,你给我忍着,叫一声我就多缝两针!”
阮筝觉得自己真是遭了无妄之灾。这摆明了是把怨气发泄在她头上了。明明是徐天颂威胁要请他吃枪子儿的,他不跟人家干仗,居然拿她一个女人来出气,简直太没有医德了。她现在可是他的病人啊。
徐天颂绕到床的另一边,半跪在阮筝身边,声调难得地温柔:“别担心,忍忍就好。他要是缝得太丑,我马上送他去见阎王。”
阮筝有种想要崩溃了感觉,怨恨地瞪了这两个男人一眼,忍不住吐槽道:“你们两个大男人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聊!”
李默立马拿这来攻击徐天颂:“听到没有,你小情人嫌弃你了。”
“错,她明明是在吐槽你。”
阮筝简直哭笑不得,连头上的伤口都觉得没那么疼了。但当那个叫李默的男人将针扎进她的皮肉时,她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身体瞬间绷得紧紧的,牙关紧咬呼吸停滞,巨大的疼痛让她几乎流出泪来,但她还是强硬地忍着一吭也没吭,只是两只手已经死死地揪着床单与被罩,豆大的汗珠不自觉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李默的两只手就在她面前来回翻舞,每当针尖勾起她的皮肤时,阮筝就忍不住颤抖一下,嘴唇因为太过用力而被咬得生疼。漫长的痛苦煎熬中,她发现徐天颂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握住了她的手。疼痛令阮筝有些迷糊,下意识地就抓住了他的手指,用尽全身地力气紧紧地捏了下去,仿佛这样就可以将所有的痛苦都转移到他身上似的。
或许只有短短的几分钟,但对阮筝来说却像是有几天几夜这么漫长。听着耳边冰冷的器械声敲打着金属的声音,阮筝的意识有一段时间竟是抽离的。等她终于回过神来时,就听一个声音在耳边说道:“好了,结束了。”
这真是一句再动听不过的话,阮筝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李默已经转身在收拾东西了。床边地上扔了一堆带血的棉花,整个房间乱糟糟的,像是被打劫了一样。
阮筝又转到另外一边,就看到徐天颂冲自己微微一笑,然后举起依旧被她紧紧捏着的左手,客气地问道:“请问能放开了吗?”
阮筝赶紧松手,为了掩饰尴尬嘴硬道:“还不都是你害的,好好的拔什么枪。”
“这话应该我说吧,好好的你偷听我们讲话,真不知道是谁理亏。”
李默快手快脚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二话不说就要走人。徐天颂在后面叫住了他:“会留疤吗?”
对方转身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那目光仿佛在说:废话,我这么高超的技术会留疤吗?
两人目送他离开后,徐天颂开始叫人进来收拾房间,同时将阮筝转移到了隔壁的客房里。阮筝一进房间就先找镜子,看着头上贴着的纱布,想像着那下面有些狰狞的疤痕,不免有些难过。
《刺青t x t》第36章(第1/1页)